無所謂地聳聳肩:“至少目前千葉葵的戀人是,而我現在還是千葉葵。”
虛隻能沉默。葵的靈魂不能脫離這具身體,隻能說明這具身體的存活需要依賴她的存在。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釋,就是身體與靈魂同化了。但是就正常人而言,這個過程的徹底完成至少需要數十年的時間,而葵才到這個世界一年不到,並且期間還經曆過靈魂脫離的事態。如果這樣還能讓魂體同步到這個程度,隻能說明葵的精神力量太過於強大,所以才能對身體造成這樣的影響。
那麼,照這樣下去,奪回身體的控製權是遲早的問題。最糟的情況也不過是偶爾會被隱壓製,但是這具身體的確已經從各種程度上偏向了葵。就算隱沒有注意,她的很多習慣性動作都不再是自己的,而是這具身體的。而一旦隱被同化,那麼她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會存在一模一樣的東西。宇宙裏所有的存在都是獨一無二的,相同的其中之一必然會消失。並不是形體上的活著,而是作為特別的自己不複存在。
看多了漫畫的好處就是困在這種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偏偏又能看得見自己的地方也不會難以適應,葵對此一直保持著很理智的沉默。而且她對隱的行動也了如指掌,除了沒辦法加以幹涉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糾結的地方。而且最近隱似乎很忙,已經忙到了沒空來嘲諷她的地步。
“這個局勢,你覺得隱會怎麼走?”虛轉移了話題。
“大概是魚死網破吧。”葵歎了一口氣,她並不想知道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但是至少她問心無愧。隱的想法她大約也知道,隻是她很不喜歡這種莫名其妙就能知曉別人內心的感覺。
是要向忍足攤牌麼?虛悠閑地哼起了小曲,他倒想看看,現在脆弱地不堪一擊的隱還能做什麼。
不過就算隱此時再怎麼式微,她要得到的也都得到了。不管是母親沉冤得雪,還是自己的未來。她現在所做的,不過是掃平一切可能會成為隱患的東西罷了。不過這個舉動從葵的角度來看很是多餘,換做她就這麼生活下去,過不了幾年大家都會習慣。這樣不知死活多此一舉畫蛇添足,真的是吃力不討好。
不過隱顯然是沒辦法知道葵的想法,她很忐忑地約了忍足見麵,當然她不至於蠢到讓忍足看出她的心虛。
見麵的地點是在東京的一家咖啡廳,布置的優雅大方,安靜的鋼琴音樂流淌著歐式風格的空間裏,有種特別的韻味。忍足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風衣,不加裝飾的樣貌看上去有一種浪蕩不羈的感覺。都說人靠衣裝,但有一種人能把衣服撐起來,很顯然忍足就屬於其中。
隱先到了十分鍾,十分鍾足夠她想明白很多事情。她現在沒什麼好辯解的,也不用博取忍足的同情,她要做的僅僅是拿葵的存在與否脅迫忍足低頭,讓他徹底遠離這個圈子就夠了。但是也不能激怒他,分寸是很難把握的事情,她並不了解忍足的底線。
“我開門見山的說了,葵的靈魂的確還存在。但被困在我的身體裏,隻要我不放她走,她就一輩子隻能在那裏。我找你來,隻是為了讓你離我遠點。”隱的語氣稀鬆平常,就像在說咖啡還不錯一樣。
這種時刻還能保持著這麼淡定的姿態,這一點倒是和葵很像。但是葵永遠不會做這些損人利己的事……忍足看著白發的小蘿莉悠然地低頭,咖啡白色的熱氣蒸騰出現,而她的麵容就那樣模糊。就連聲音也是差不多的,安靜又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個場景曾經一次次地在忍足麵前上演,熟悉到他有些恍惚。不過那些話卻冰冷地戳破了這個假象,忍足掛起冷冽的微笑,漫不經心的語調與葵倒更要相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