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二月末尾三月初的幾天,天空一直霧蒙蒙的不肯放晴。

清晨五點鍾的街上並非空無一人,然而幾位清潔工人零散的分布在城市的各處,手中的清潔工具一下又一下的動作著,襯得初現天光的城市莫名顯得幾分寂寥。

這時卻有一位格外不同的青年男子獨自一人在大街小巷裏穿梭著。

青年男子顯然並不在意腳下分不清是雪還是泥的泥濘,腳步輕快而從容。風夾雜著雨雪的混合物絲絲的吹落在他微揚向上的臉上,黑色的發絲與眼角眉梢都勾勒著笑意。男子張開雙臂清爽的呼吸著新鮮且潮濕的空氣,透過語氣能聽出他此時心情非常舒暢,——“啊~真好啊~池袋的早上~!”

“嘁,要是沒有單細胞白癡的存在就更好了啊,池袋。”這樣說著,他放下了手臂,緊接著又把雙手□上衣的口袋裏,自顧自的扯開了嘴角,“反正也很無聊,就去看看白癡在幹什麼腦殘的事情吧……”

……

“總之……”

被抓住衣領的穀本顫唞的接上了男人的話,“下周一定,一定還錢!”

帶著墨鏡的男人聞言後利落的鬆了手,看到穀本跌坐在地上,邁開長腿頭也回的走出了遊戲廳。

然而他剛出門就感到了異常,空氣中特殊的味道雖然非常細微卻令他馬上就眉頭緊皺,男人的表情在一瞬間就變得猙獰起來,他單手扯掉了行人道上的安全護欄握在手裏,目光和嗅覺在四處尋找著那個引他發怒的存在。

“呐、小靜……”馬路對麵的黑發青年剛張口,這邊男人手裏的護欄已經飛了過來,黑發青年似是完全看穿一般的輕鬆閃過攻擊,嘴裏還在調侃的語氣說著話,“找什麼的話我可以幫你哦~”

“當然是要收費的啦!”

“——死——跳——蚤——!”此時在黑發青年的挑釁之下,金發的男人已經完全爆發了,怒吼的聲音整個池袋,不,——整個東京都被震得顫了三顫。

“啊、別這麼暴力嘛、小靜~”馬路對麵的黑發青年看見把路標指示牌連根拔起的金發男人,卻依舊若無其事的笑著,甚至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

——不得不承認這位黑發青年在“惹怒野獸”這方麵真是天賦異稟呢。

“不要用那個吧~小靜~會把我打痛的哦~☆”雖然這樣說著,黑發青年卻利落的掏出了小刀。

“是嗎……”金發男人把手裏的指示牌又向上舉了些,“——那就給我直接去死吧!臨!也!君~!”男人手起“牌”落,卻沒有命中,黑發的青年早已跳開了很遠,站在遠處似笑非笑的望著他,隻見他向反方向奔跑、回身、刀鋒便飛至而來!

男人仿佛對黑發青年的招數了如指掌,飛刀被他閃過去插在了令其他人尖叫不止的地方,金發男人卻沒回頭,而是怒吼著追趕而去了。

“滾!出!池!袋!——混——蛋——臨——也——!”

“哈~才不要呢~小靜會想我的哦~☆”被追趕的青年即使呼吸不勻,挑釁的笑容和欠揍的語氣依然沒變。

“我隻想你快去死!”

“好傷心啊!小靜靜~☆”

這樣追逐著不知穿過了幾條街還是十幾條街,黑發青年發覺他實在是沒有“某個白癡”的體力好,於是他靈巧的拐進了迷宮一樣的低矮民房建築群裏,這裏的巷子不僅四通八達,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能夠造成致命傷害的金屬物……

“不過也許那個草履蟲能把一間房子舉起來扔向我呢~”

“除了白癡誰會幹這種隻有小靜才會幹的事啊!哈哈~☆~”

黑發青年這樣想著,在陋巷裏站了許久,直到日頭快要西落,那個怒發衝冠的男人並沒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