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

“打算去派拉古城啊。但是啊,那兒可不是什麼浪漫的觀光地哦。雖然是個曆史悠久的古城,可是除了斷壁殘垣和高高聳立的石柱外什麼都沒有。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八年前的奧運會在那邊傳遞過聖火吧。”

“您說得沒錯。但是我接下來確實是準備去那裏。”

“有親戚住在那兒?還是?”

“啊,那個——隻是出來散散心。能麻煩您麼?”

“哎,是這麼回事啊。沒問題。總之你上來好了。我正好有批貨要送到亞曆山德裏亞。雖然會繞那麼一點點冤枉路,但也沒什麼大不了。”

“非常感謝您願意載我。”

埃爾梅羅二世坐在助手席上,眺望了會兒車窗外流逝而過的異國風景之後,便屏蔽掉車輪與地麵接觸時的震動聲閉目養神。

位於希臘首都雅典以北五百多公裏的古老小城,曾經是古代馬其頓帝國的首都。

鎮子不大,分兩個部分,重建的新派拉和作為文化遺產的古派拉遺址。埃爾梅羅二世將目光放在了新派拉城。遠離喧鬧和紛爭的充滿寧靜祥和之氣的這個小地方,對他而言是再理想不過的養老之地。

“就是那裏了——”

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平穩地在路上奔行的卡車伴隨著刹車聲停下了。老人遙遙一指前方不遠處的指示牌。

“你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頭。據稱亞曆山大大帝就出生在派拉城……”

“啊,是啊。”

“不過你來這裏究竟幹什麼呢?打算定居嗎?很冷清的小鎮啊。沒有絲毫吸引異鄉客居住的條件。”

“您剛才提到的那位王,就是我到此處的理由啊。”

丟下一句曖昧而又讓人不明其意的話語,埃爾梅羅二世拎起提包揮手與老人道別。在好奇地把腦袋伸出車窗的卡車司機困惑的目光下,單手拿著行禮單手插著口袋漫步在路上的男人的身姿,不久便消失在了視野裏。

弟子故鄉以西的不遠處,我王生前所在之國的都城兼他出生的地方——

和魔術界徹底斷絕關聯,銷聲匿跡。身與心都促使著自己走上這條道路。

王的傳奇,並沒有結束。伊斯坎達爾駕著布塞法魯斯飛馳的英姿,會藉由教科書、媒體傳播、各種渠道,傳到一代代人耳裏,印刻於每一位敬仰著他的後世者心中。

但是接下來的傳奇,是屬於拋棄了埃爾梅羅二世之名號的韋伯·維爾維特一個人的。那麼,就由他自己靜靜地書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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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文·海瑟威,你的明信片——”

“謝謝。”

接過薄薄的卡片後,迫不及待地一邊走一邊端詳起來。天藍色的眼睛裏,閃耀著喜悅的光芒。

“這一次是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寄過來的啊……”

每隔兩三天在學校收發室接收旅遊在外的Caster和Saber寄給自己的明信片,已經取代了每日一卦的占卜變為沙利文養成的新習慣。漸漸地,收到的明信片堆起來已有厚厚一層,埋沒了家中房間書桌的大半個抽屜。有時候晚上睡不著,沙利文都會把它們拿出來一張張一遍遍地看。

看過的小說,用過的杯子,至今都還保留在那裏沒有動過。那都是曾經在蘇城的家裏吃喝居住近兩周的Saber、Caster留下來的痕跡。每當姨夫和姨媽問起他們的近況時,沙利文總會厚著臉皮說「都是因為你們當初熱情過頭了不給人家私人空間,才把他們逼得環遊世界去了啊」。然後三人一起發出不知所謂的感歎——也不知為何會感歎。⑩⑩

哎呀呀,哪怕到今天為止,都沒能搞清楚他們兩個到底屬於哪種生物。幽靈,或者鬼魂嗎。想著那些經由二人之嘴親口訴說的荒誕離奇的事,看著手中繪有探戈之城美麗風景圖案的卡片,和上麵一如既往簡短的問候話語,沙利文陷入了恍惚之中。

掰指頭算起來,那兩人在外麵已經快活逍遙了大半年了吧。按照出發前Saber所說的,他和Caster已經對他們一家勞煩得夠多了。即使今後回來,估計也不會到蘇城再和自己一起住了吧。

可是,完全輪不到自己操心。沙利文相信,既然是那兩個人,就肯定有他們自己的辦法解決住房問題。不知道會選擇定居在哪座城市呢。隻有一點沙利文可以斷定,Saber和Caster絕對不會忘記他、丟下他,一定會定期過來看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