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兒……是你嗎?”盛遠明雖然是躺在床上,但聽到了管二齊的話,他掙紮著就想起身,可是全身無力,怎麼都動彈不得。
這話說的是氣若遊絲,但還帶著一絲明顯的期待之意。
而管二齊見到盛遠明的這幅焦急的樣子,連忙道:“是、是!確實是藥姑娘!”
他是最見不得自家少莊主心神不寧的。
可是,嶽清漓聽到這話,卻是沉默了下來。
這事情是越來越奇怪了,怪不得管二齊要她戴上麵紗,原來是他就想讓自己假扮成藥師姐。
可這區區一個麵紗,又能遮擋住什麼東西呢?雖然她的眼睛也被遮住,可是身形……怎麼也和藥師姐不一樣。
若是盛遠明真的認錯了人,恐怕才是可笑。
嶽清漓這般想著,但是心裏也清楚,可能盛遠明也是中毒不淺,看錯了也是有可能。
這倒是難為了管二齊一片忠心。
但是他是全了忠心,卻將冥骨門攪的是雞犬不寧!
就在嶽清漓握緊雙拳的時候,盛遠明卻仍然是盯著她的這個方向,輕聲地喊:“藥兒、藥兒……”
這一聲一聲的呼喊,倒是讓嶽清漓的心有些軟了。
……這盛遠明到底和藥丹秋有什麼關係?
看著這樣子,盛遠明是喜歡藥丹秋的吧……
既然盛遠明這麼親昵地喊藥丹秋的名字,那就說明,就算不是相愛,但他們二人定是認識的,可盛遠明中毒之後,藥丹秋卻拒絕為其診治,還逼得墨梅山莊的人上來脅迫,這其中是有什麼緣由?
藥師姐身上的毒素,是不是也和盛遠明有關?
可不待嶽清漓仔細思考清楚,那管二齊再度用力推了推她的背部,用意也是很明顯了,就是讓嶽清漓趕緊替盛遠明診治。
嶽清漓被打斷思緒,冷冷地轉頭,看了他一眼。
這眼神帶著冰冷的寒意,也像是一種警告。
管二齊沒有想到嶽清漓會對自己流露出這種淩厲的眼神,一時之間不禁啞然,甚至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若要再催促,管二齊倒也是不敢了。
“藥姑娘,你先解毒吧。”管二齊看著嶽清漓這幅不妥協的冷然樣子,竟也是急了。
這雖然是管二齊把她強行綁過來,明麵上是嶽清漓受製於人,但是現在,把事情放在盛遠明的麵前,一切就已經不一樣了。
明顯就是管二齊有求於嶽清漓,因為他的目的很簡單純粹,就是想讓嶽清漓給莊主解毒,順便讓嶽清漓了了一樁盛遠明的念想。
別的不說,就單單說他讓嶽清漓假扮成藥丹秋這一事情,這樣一來,明顯就是嶽清漓占據了上風。
嶽清漓聽著管二齊那懇求的神色,便也收回了自己淩厲的視線。
現在確實是不能打草驚蛇,因為眼前這個盛遠明,明顯是極為在乎藥丹秋的,若是她暴露了身份,恐會生變。
嶽清漓便沒有說話,靜靜地走到了盛遠明的床畔,伸出手指按向了他的脈搏。
脈象萬分孱弱,若有似無,肌膚冰寒刺骨,內息之中也帶了一絲滯澀,確實是綿冰寒毒無疑。
嶽清漓微微皺眉,這盛莊主體內的毒,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一點,可她仍然沒有說話,而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走到了一旁的桌子邊,準備開始寫藥方。
按照她上一世對各類醫術的研讀,也知道這種綿冰寒毒,曾經記載於醫術《萬草書》之中,好在她的記憶還不錯,沒有把解法給忘卻。
而盛遠明的眼神一直都追隨著嶽清漓的身影,幾乎是連眨眼都舍不得。
盛遠明雖然一直是在看她,可除了她剛才進門之後的那句話,盛遠明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仿佛是不願意說,或者是在顧忌著什麼。
嶽清漓也沒有在意,反正她的任務是寫好藥方,幫盛遠明解了毒,她就可以回冥骨門了,也不知道藥師姐和小黑師姐她們怎麼樣了……
當嶽清漓把藥方寫好之後,管二齊把藥方接了過去。
管二齊還是對嶽清漓不放心的,他望了一眼仍然躺在床上的盛遠明,便對著嶽清漓說道:“姑娘,先隨我來吧。”
管二齊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露出了一絲精光。
嶽清漓也感受到了,她沒有動。
倒是盛遠明開口了,他的聲音雖然嘶啞,卻帶了一絲毋庸置疑:“她留下,你去煎藥。”
管二齊一怔,沒有想到自家少莊主竟然下了這般決定。
見他沒有動,盛遠明連著咳嗽了幾聲,那咳嗽聲越發劇烈起來,簡直是要把肺都給咳出來一般,顯然是疼的厲害了。
聽到他這般咳嗽,管二齊再也不敢拖延,趕緊依了他,道:“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