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日秋高氣爽,主子出去走走吧,整日悶在宮裏會悶出病來的。”春蘭看著她滿臉擔憂的說道。

她垂眼瞧了瞧自己的懶散,越發覺得自己已經老了。可是,出去走走又能怎樣,看見他們,豈不是又在心上增添幾絲傷感。她看見殤冥帝和璃玉親熱,她的心還是會痛,這代表她還在乎著他。

“主子……”春蘭蹲在躺椅旁,擔憂的看著她,“奴婢見主子整日鬱鬱寡歡,奴婢這心裏真的很難過。”

“沒事的,春蘭。”她從躺椅上站起身來,看著天空笑道,“今日天氣果然很好呢,我們出去走走吧。”

“是,主子。”春蘭興奮的站起身。

時至深秋,院中一片枯黃。湖麵上縈繞著幾縷清風,吹起了一絲絲漣漪。本是孤寂的煙波亭在這深秋更顯淒清。

那夜,殤冥帝誤會她和杜寒洛在這煙波亭上幽會,從此他們誤會深種。原來他們之間的愛那般的缺乏信任。又或者說,他們之間本無信任可言。

驟然感覺有些許涼意襲來,遂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春蘭見狀,急忙開口:“主子,奴婢回去給您拿件披風吧。”

“不用了,再逛一會就回去了。”她淡淡的開口。

“不行,萬一主子著涼了怎麼辦。”春蘭急道,“主子在這裏等會奴婢,奴婢這就跑回去拿。”說完,還不等她發話,春蘭便向萬花宮的方向跑去。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姐姐,這麼巧。”%思%兔%在%線%閱%讀%

身後傳來一陣黃鸝般柔軟動聽的聲音。她不用轉身便知道來者是誰,隻是,他有沒有在旁邊,這一刻,她竟然不敢轉身。

“姐姐這是怎麼了?”

一張絕美無雙的麵孔驟然繞到眼前,臉上還帶著些許笑意。她怔了怔,隨即笑道:“這麼巧,妹妹也喜歡到這煙波亭來?”

“嗬嗬,當然,這裏是這後宮中唯一可以通向宮外的地方。”

心中一驚,她定定的看著眼前笑得妖豔的女子。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姐姐想離開這裏嗎?”璃玉緊緊的盯著她,沉聲道,“若是姐姐想離開這裏,無論如何,妹妹也會幫你。”

過了這麼久,她終於跟她提起離開的事情。這一刻,她才知道,璃玉不提起,她也不願提起。她心裏居然無意識的選擇了逃避。

看著她一臉的遲疑,璃玉笑道:“看來,姐姐還是舍不得這裏,亦或是舍不得什麼人。”

她沒有做聲,心裏複雜萬分。若是選擇了離開,恐怕今生都不會再與他想見。在某個夜裏,他可曾還會想起她。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緊接著撲通一聲,璃玉已掉進了水裏。她怔怔的看著水裏奮力掙紮的身影,已然驚得無法動彈。

“玉兒……”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喚。她回過神來,殤冥帝已救起了溺水的璃玉。

璃玉在他懷裏虛弱的開口:“求皇上不要責罰姐姐。姐姐應當不是故意推玉兒下水的。想必是聽說了皇上要封玉兒為玉貴妃了,這才起了嫉妒之心。”

蕭傾泠這一刻才明白發生了什麼。心中不免冷笑,且不說她不知道她即將成為玉貴妃,即使是知道了又怎樣。她已是心死之人,又何來的嫉妒之心。

可是,一股陰冷的視線依然向她『射』來。她抬眼看去,果然見他眼裏翻湧著滔天怒浪。嗬,他生氣了,他會因此而殺了她麼。

“你為什麼要推玉兒下水?”他開口質問,聲音森寒。

“臣妾沒有推她。”心裏再如何的寒涼,她依然能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這一刻,她不想輸給軟弱。

“沒有?”殤冥帝嘲諷的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玉兒她自己跳下去的?”

蕭傾泠也笑了笑,笑容中夾雜著一絲冷意。她開口,語氣平淡:“她是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臣妾不清楚。但是,臣妾想說的是,對於一個已死心的男人,臣妾實在是沒有理由再去為他吃醋甚至是妒忌。”

蕭傾泠話音一落。隻見他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半響,怒吼道:“來人,將蕭妃拿下,杖責二十。”可惡的女人,居然敢當著他的麵說對他已死心。哪怕她稍微的承認她是吃醋了,他也不至於這樣生氣。

“主子……”這時春蘭急忙衝過來,跪在殤冥帝麵前哀求道,“求皇上饒了主子,主子上次因小產而傷心過度。雖說已過了幾個月,但主子整日鬱鬱寡歡,身子每況愈下。若再受這杖刑,恐怕這身子再也好不起來了。”

春蘭話音一落,殤冥帝的眼裏瞬間閃過一抹傷痛。璃玉見狀,神『色』黯了黯,半響,開口,聲音柔弱得讓任何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惜:“求皇上饒過姐姐吧。玉兒雖落水了,但也沒受什麼傷。”

-殤冥帝定定的看著一言不發的蕭傾泠,半響,攬著璃玉笑道:“好,朕就聽玉兒一回,饒過她。”說完,摟著璃玉離開煙波亭。

蕭傾泠看著那相擁的身影,眸『色』越來越黯。原以為心不會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