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母親焦急的目光,那會是幻覺麼,她至今都無法知道。
抬起手撫向自己的臉頰,一片冰涼,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為從前的事情流淚。可如今想起來,心一樣痛到窒息。
拉開桌下的抽屜,在抽屜的最底層靜靜的躺著一塊玉。『色』澤純正,觸♪感溫潤,中間的血絲似乎活了一般,慢慢流動,竟和她今日在杜萼蓉身上看到的那塊玉佩一模一樣。
震驚之餘,有些疑『惑』,她的身世是否與杜萼蓉有關,亦或與杜南藝有關。不然,這樣一塊奇特的玉,不可能出現一模一樣的兩塊,而且其中一塊還是杜萼蓉的傳家之寶。
隻是這塊玉始終是一個禍端,當年當鋪的夥計對這塊玉不依不饒,不過幾日就找到了她們居住的茅草屋。『亂』世動『蕩』中,有茅草屋遮風擋雨已是難得,卻因一塊玉,她們最終過上了逃亡的日子。
她將玉佩佩戴在腰間,她倒要試試那杜南藝,若杜南藝真的是她的生父,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她的母親說得沒錯,杜南藝確實是負心漢,不然,又怎麼會有杜萼蓉。而她的母親又怎麼會痛苦一生。
鏡中那張絕美的容顏漸漸浮現出一抹恨意。
正文 103.吹笛人的真麵目
煙波亭一如既往的清靜,而她的心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煩『亂』。過往的一幕幕皆回『蕩』在腦海,卻都是母親帶給她的傷痛。
但她絲毫沒有憎恨母親的意思,反而越來越思戀那個被仇恨折磨得發瘋的女人,那是她僅有的親情。
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玉佩。這麼多年,她的身世終於有些眉目,但是她並沒有欣喜,因為她知道,找到父親的那一刻便是她履行對母親承諾的那一刻。她承諾她的母親,要殺了他。
一陣清脆的笛聲傳來,她唇角不禁勾起。多久沒有聽到他的笛聲,原來是這般的懷念。
來不及多想,她掏出袖中的短簫,隨著笛聲相和起來。她不知道和他合奏了多少曲,她隻知道,唯有和他合奏曲目的時候,她的心才會莫名的安定下來。
一曲作罷。男子的身影慢慢靠近石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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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撩起紗簾,對著月『色』中的人影笑道:“公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男子的聲音溫潤,聽起來特別的舒服,“在下隻是無意中路過,沒想到姑娘今日會在此地。”
“公子可否進來陪小女子說說話。”不知為何,眼前的男子總讓她感到安心。
“好。”男子走進石亭,與她相對而坐,隻是月『色』『迷』茫,仍是看不清對方樣貌。
“看姑娘心境與上次大不相同,定是已逃離了那冷宮。”男子頓了頓,繼續說道,“隻是今日,在下透過姑娘的簫聲,感覺姑娘似乎有什麼心事。”
“公子觀察入微。”蕭傾泠笑了笑,“公子這一生可有憎恨之人?”
“有。”男子沉默了半響,再次出聲,“人的感情都是相對的,由愛生恨,無愛便無恨。”
蕭傾泠怔了怔,由愛生恨,無愛便無恨。她恨自己的父親,難道是因為自己原本是愛著自己的父親?
“聽公子這麼說,莫非公子對她也是由愛生恨?”
“那是我的父母。”男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水中的印月,聲音有些飄渺,“我的父母拋棄了我,我很憎恨他們,可是我卻無時無刻不想找到他們。”
“那麼,你還是愛著他們?”
“對,我很想找到他們,和他們一起生活。”
男子的話似乎觸動了她心裏最深層的渴望。她何嚐不想找到自己的父母,何嚐不想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
“姑娘可否有時間?”男子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疑『惑』的看向他,卻隻看到黑暗中一抹模糊的身影。
“在下想帶姑娘去一個地方。那裏也許能讓姑娘的心情好起來。”
“好,隻要公子能在天明之際帶小女子回到此地即可。”
“那恕在下冒犯了。”
話音剛落,男子便攬住她的腰騰空而起。他的輕功很嫻熟,幾個起落,便帶著她飛出了高大的宮牆。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男子帶著她來到了一座酒樓。雖說已是深夜,但酒樓的生意出奇的好。燈火通明,絲竹悅耳,好不熱鬧。
震驚之餘,她轉過頭看向身旁的男子,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樣貌。
刀刻般的輪廓俊美無邪,緊抿的薄唇透『露』著幾許清冷。如墨的黑發隨意攏至腦後,看起來有幾分瀟灑不羈。
“姑娘為何這樣看著在下?”他的眸『色』很黑,如一汪深潭,帶著幾分善意的笑意看著她。
“呃。。。”她回過神來,笑著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公子附庸風雅,想著應是如此俊美之人。”
“姑娘也算是在下見過最美麗的女子。”男子看著她尷尬的『摸』樣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