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主子,還是不要去了,現在天這麼黑,又在下雨,奴婢害怕。。。。”春蘭的臉上確實有些恐懼之『色』,看來那鬧鬼之說在她們的心裏留下了不少陰影。

“算了,你去把燈拿來,我自己去。”聽了春蘭的述說,更讓她對這煙波亭有了些許興趣。

“是,主子。”

正文 6.吹笛人

春蘭一手提著燈,一手扶著她在這泥濘的小路上慢慢的行走,她見春蘭害怕,本是不讓春蘭跟來的,但是春來說擔心她,於是硬著頭皮跟了過來。

夜已深,路上很少有行人,在這雨天,連巡夜的宮人似乎都少了許多。

“主子,快到了,前麵就是煙波亭。”

她順著春蘭的視線看過去,漆黑的夜『色』中,一座孤零零的亭子矗立在不遠處,隔著朦朧的雨,看得不是太清晰。唯有那白『色』紗布在微風中飄舞,讓人聯想到了靈堂裏的白綾。

“春蘭,我們快些過去吧。”她走了兩步,明顯感覺到了春蘭扶著她的手在顫唞。她歎了口氣,將手裏的傘遞給她,說道,“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回。”

“主子,請恕奴婢膽小。奴婢確實害怕。”春蘭臉上有些歉意。

她笑了笑,道:“沒事,是你主子我硬是要來的,你陪我走到這裏來已經很勇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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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這傘還是主子拿著吧,淋了雨可不好。”春蘭將傘移到她的頭頂上方說道。

“這裏離那亭子隻有幾十步來遠,況且天空下的也隻是蒙蒙細雨,不礙事的。”說完,她轉身跑向那座充滿秘密的亭子,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執著於今夜的探索。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般。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今夜因好奇來煙波亭一趟,竟會為她日後留下一條命。

亭子的四麵都圍有白『色』的紗布。隨著微風『亂』舞。有些許飄佛到她的臉上,很輕柔的感覺,那定是質地很好的上等白紗。

亭子中央有一方小石桌,桌旁還有幾個圓圓的石凳子。此地確實是把酒飲歡的好地方,隻可惜少了對飲之人。

綢繆的雨、微波的湖麵再加上孤立的亭子,確實不負它“煙波亭”之名。很應景的地方,卻就此荒廢,心中不免有些可惜。不知道為什麼,初來這個地方她便喜歡上了。從此,在這深宮中,多了一個清靜的地方。

從衣袖裏掏出一支白玉蕭,她還記得這支蕭是宣曄送給她的。宣曄送了她很多東西,但是她隻喜歡兩樣。從北周來到東臨,這兩樣東西從來都不離她的身,一樣便是這支蕭,另一樣便是她發髻中『插』著的碧玉簪。這兩樣東西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反而特別的簡單。一如他最開始對我的好,簡單得沒有一絲雜質。

七歲那年,桃花紛飛,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站在她麵前,溫柔的笑著:“傾泠,你知道嗎?任何人見了你都會生出一種憐惜之情。”

“可是我母親就不會。”她看著他如沐春風的笑容,那顆被撕裂的幼小心靈似乎正在慢慢的愈合。“宣曄哥哥,我母親不要我了,有朝一ri你會不會也丟下我不管。”她心中恐懼,那時的少年就是她全部的依靠。當人一旦有了依靠,便會害怕失去。

“怎麼會呢?傾泠,我怎麼舍得扔下你不管。”他的笑容讓她心安,亦讓她沉淪。

往昔的美好,現在回想起來隻會讓人更加的心痛。

她靠在圍欄上,感受著微風中夾雜的寒意。涼涼的,卻讓人很舒適。將蕭附於唇邊,低沉的簫聲響起。婉轉綿長,在簫聲行至高嘲的時候,突然一股笛聲闖入。笛聲和著她的簫聲,時而低沉,時而高亢,兩種樂器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似乎感覺宣曄現在就站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吹奏這首他們共同創造的相思曲。她滿腦子裏都是她與他站在桃花樹下的畫麵。可是,曲罷,她的周遭卻隻剩下一片漆黑。沒有粉紅的桃花,沒有溫柔的宣曄。

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瞬間將她拉回現實。

“姑娘的簫聲真好聽。”吹笛人開口了,是一種渾厚的男音,低沉、好聽。

她隔著『亂』舞的白紗布,隻看到了他的一襲衣角。也是白『色』的。在這無月的黑夜中顯得特別突兀。

“公子的笛聲能和得上我這獨創的曲子,自然也是了得。”她不知道他是誰,但是能在這後宮中來去自如的男人,除了殤冥帝還會有誰,但是她不敢確定他是不是殤冥帝。畢竟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殤冥帝,更沒有聽到過殤冥帝的聲音。

“姑娘謬讚了,在下無心闖入,還請姑娘莫怪。”男子的聲音中有些歉意,這更讓她懷疑他的身份。據她所知,殤冥帝荒『淫』無道,若他真是殤冥帝,斷不可能用這種客氣的語氣說話。

“公子言重了,若是能在此地遇到知音,那便也是小女子的福氣。”

“遇到姑娘也是在下的榮幸。”他的聲音裏有些興奮。夾雜著一絲相逢恨晚的感覺。

“公子為何一直站在外麵?可否進來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