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情深 第十六章 情薄意冷時(2 / 2)

蘇可心隻是更緊地摟了摟小程:“小程乖,明天姐姐就帶你去看眼睛,或許有救呢?等你眼睛好了,姐姐再幫你找媽媽,好不好?”

室內靜了下來,小程竟然哭著哭著睡著了……蘇可欣隻能睜著眼睛等待天明,每天她最怕過的就是晚上,思念、孤單、恐懼感總是在黑夜裏與她糾纏,讓她整夜難以成眠。懷裏的小程的身體被她抱得熱熱的,在淒冷的春夜裏熨貼著她的寒意。她怎麼也想象不出,這個長得如此漂亮、幹淨的小男孩在街頭乞討是個什麼樣子,他的媽媽怎麼能說出那麼傷人的話……

天終於亮了,蘇可心在照顧小程吃完早餐後,領著他下了樓,先到所長辦公室請了假後,便帶著他去不遠處的醫院看眼睛。所長還為此特意讓葉玄揚陪著他們前去,說蘇可心自己帶著孩子去看病不安全,在這個所裏,隻有所長知道她的過去,所以才會一直如此照顧於她。這次葉玄揚要抱著小程小程卻是不肯了,隻是一路上緊緊地握著蘇可心的手不肯放,好像他一放開,蘇可心就會像媽媽一樣棄他於不顧一樣。沒辦法,他們三個人就像鬧了別扭的一家人一樣,葉玄低著頭跟在他們兩個身後,走進了醫院。

經過一天的看診,蘇可心和葉玄揚的心有些涼,終於明白小程的媽媽為什麼會拋棄他了。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去的五官科,結果檢查了一圈,醫生讓他們去腫瘤科,那時候他們就有不好的預感,經過一係列的檢察後,醫生讓他們回家等結果,不過初步被確定為“腦癌”眼睛的失明也是由此引起的並發症,良性、惡性還得等結果!就算不了良性的,不及時治療的話,還有可能引起失語、記憶力減退、癲癇、甚至死亡!就小程現在失明的情況來年看,已經有看得有些晚了。而且小程看診時也有些不配合,他隻感知蘇可心的位置、和蘇可心說話,反複地摩挲蘇可心的手。其他人無論和他說什麼他都沒反應,也不肯讓其他人靠近。如果硬將他和蘇可心分開,他就有些暴躁、易怒、過激的反應。這明顯是有些自閉症的前兆,不是什麼好現象。他們覺得小程有必要先看心理醫生,再接受化療或者其它療法。

蘇可心在領著小程回所裏的路上,心沉得不得了,小程竟然得的是癌症!精神方麵還有問題!她原來一直覺得生命是脆弱的、淡薄的,但此時她卻有一種無論如何也要讓小程活下去的強烈渴望。她抓緊了手中剛才主治醫師給她的精神科專家的名片,打算明天抽時間帶小程去看看。反正小程的最後診治結果後來才會出來。可是一想到剛才那個醫生說,那個治療自閉症等精神科的專家性格很怪,她的心裏就有些煩燥,救人還得看人家的心情,據說那人心情好時不收醫療費用也給診治,心情不好時給他多少錢也不肯給看。虧他還是精神方麵的權威,在她看來,那個叫蘇達的精神科專家本身精神就有問題!

不出眾人所料,一天的查詢,根本就沒找到小程父母的任何線索,估計他們不是這個城市的居民,屬於流動人口。小程也確定是被父母遺棄了。吳姐在看到蘇可心領回的這個可憐的孩子心疼得不得了,可惜人家小朋友根本就不讓她靠近。小程的特殊情況引起了所裏高度重視,所長極力想把小程送到孤兒院照顧,再呼籲社會捐款給他看病,可這一切卻被蘇可心否定了,她很堅定地告訴所長,她要撫養這個孩子,要給他看病,大家都認為蘇可心這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人家孩子的一點依賴她就不管不顧地把照顧大任接過來了?所長很沉默,他知道,如果蘇可心要撫養這個孩子,他們就不能呼籲社會捐款,因為蘇可心本身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存在!可是蘇可心執著的態度讓他很是無奈,最後也就隻是讓所裏的這些人捐了些款,暫時讓蘇可心把人領回去了。

吳大姐雖然一直是個熱心腸的人,卻也是極力反對這件事的人,她是有私心的,她雖然也可憐那個孩子,可是她更憐惜蘇可心,一個沒結婚的大姑娘,要是撫養這麼一個患有癌症的孩子,都不說別的,那龐大的醫藥費就得把她壓得死死的!今後的路不是更難走了?不隻是她,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想的,一向低調的蘇可心一下子成了整個所裏的熱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