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行哈,吃完了喝完了就趕我走了是吧?明天我再也不給你做好吃的了,哼,走啦,現在天有些涼了,你快回去吧!”就算再舍不得,再不走就顯得臉皮有點厚了,慕子楓幫做瀟灑地大步離開,卻仍然舍不得地回頭望了望,安欣已經回去了,這讓他有些失望,她……怎麼也應該看著自己消失再離開吧?想到這他不由得又搖了搖頭,又不是拍電影,要求那麼高幹嘛?自己最近真是越來越患得患失了。
街上再次寂靜了起來,隻是偶爾能聽到緊閉的龐物店裏幾聲狗叫。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公寓高牆的陰影中緩緩開了出來,隻在門口做了略微的停留,便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地破碎的影子。田煜恒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亂轉,剛才安欣那燦若晨曦的笑臉漸漸在心頭放大,再放大,或許,放任她這樣生活,是對的吧?或許自己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一切的一切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想把她永久的留在身邊,就把她變成了自己的女兒,想擁有她的甜美,就想占有她,不想讓她對別人笑,就把她藏起來……可是自己能給她一切的一切,卻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想著想著,他的車越開越快,直到拐彎處一個黑暗略過,他才一腳猛力地踩在刹車上,把車子漸行漸慢地停在路邊。自從妻子武靜和女兒在那次車禍中喪生以後,自己就一直不敢開車,哪怕隻要摸著方向盤,那血淋淋的一幕就好像昨天發生的一樣呈現在自己眼前。是什麼時候自己的這種病竟然不治而愈了?是想單獨、偷偷地這樣注視、了解她的時候?不是,更早,要更早,就是幾個月前得知安欣失蹤的那天下午,自己瘋了一樣衝進車庫,想都沒想地開著車滿世界找她,那時候以前的種種恐懼都沒有失去她來得可怕,可是真的得到她的消息了,他卻不敢來見她,隻是這樣默默地、默默地觀注著,哪怕每天隻能看到她的背影,也可以得到絲絲的滿足。藍牙閃動,打斷了他紛亂的心,他摁通了手機,靜靜地聽著:“田哥,那雙龍兄弟和那人韓秘書的確有問題,他們的背景很是複雜,您有時間和我麵談嗎?”電話那邊傳來生死之交陳少群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生硬冷漠,讓他的心再次沉了沉,不隻是因為自己的猜想被證實,而是沒想到事隔多年的今天,自己依然逃脫不了和舊日黑暗根源接觸的命運,或許那句話真的是對的,一旦走進這個黑色的染缸,就算再洗,也洗不去一身的灰塵與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