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總算來了,她剛走進電梯,電話又再次響起,一看,竟然還是金姐。
“安欣啊,你離開公司了嗎?”
“這就去了,別著急啊金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呀?”安欣總覺得今天金姐有點怪。
“嗯,是有點事想讓你幫忙……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也是咱們公司旗下的,他一會兒也要來參加今天的聚會,現在正在咱們公司一樓大廳,你能不能順便把他捎過來?”電話那端的金姐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呢!當然行啊!他叫什麼名字,一會兒我直接去一樓大廳找他。”安欣隻覺得好笑,今天金姐真是怪得可以呀。
“他叫田煜恒,高高瘦瘦的,一下樓就能看到他,好了,我掛了啊!”金姐好像是怕安欣反悔似的,沒等安欣說話,她就匆忙地掛了電話。
安欣從透明的玻璃電梯中向一樓望去,這個時間早就應該關燈閉門的公司大廳竟然燈火通明,但奇怪的是人好像不多,隱隱約約隻有幾個人影。一樓漸近,安欣的眼睛突然睜得大大的,在一樓大廳的門口,站著那個總是在夢中出現的人,雖然距離讓那人看起來還很模糊,但那種氣場,那種感覺,那種體態,是不會錯的。一時間,安欣隻覺得這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心中翻滾著無數的思念與欣喜瞬間變成了淚水奪眶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電梯中跑向那個人的懷抱的,隻是知道自己一定要抱緊他,確定這一切不是幻覺,他真的回來了。
安欣在那人的懷裏放肆地哭泣著,她把這幾年的思念與委屈都化成了無聲的淚水,瞬間將那人的白襯衫打濕了一大片。那人開始身體一僵,隨後就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嘴裏還輕輕地說道:“不怕不怕,我不該嚇你……”
神智漸漸清醒的安欣聽到這聲音明顯一愣,她漸漸地抬起了她婆娑的淚眼,向高自己半頭的那人望去:一樣的身高,一樣的清瘦,一樣高高的鼻梁……可是,到底哪裏不對了呢?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拿下了他那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還是一樣有神的眼睛,一切如此相似!可是,還有哪裏不對呢?安欣眨了眨眼,最後殘留在她眼中的一小滴淚水滑出眼眶。她更清晰地望著他,小手仍舊緊抓住那人的衣襟,小聲地念叨著:“到底哪裏不對呢?”
“怎麼是你?你就是安欣?對不起,剛才嚇到你了!”那人收回自己剛才輕拍安慰著安欣的手,想推開懷抱中的她,可是又尷尬地望著安心手中攥著的自己皺皺巴巴的、已經濕了大片地衣襟挑了挑眉。
原來,這個男子就是金姐口中的朋友田煜恒,也是那個曾經在校園中向安欣問路的男子。此刻的他很後悔剛才為什麼說什麼鬼不鬼地嚇這個小丫頭,現在他就拿眼前這個哭得一塌糊塗的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還好現在她不哭了。他此刻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這個小丫頭還真是矛盾,在校園裏看著是那麼單純可人,卻臉不紅心不跳地為他亂指路。剛才在這裏看到樓上的她模糊的身影輕倚在窗前,那感覺仿佛世界上孤寂的隻剩下她一個人,那麼黑的辦公室竟然不開燈,當時他還以為她的膽子有多大,結果現在又被他說的鬧鬼嚇得淚流滿麵?不過話說回來,這丫頭那滿眼的傷痛可是真有殺傷力,竟然讓他這個自以為冷漠的人有點心痛,他很奇怪,這個長得如此清純乖巧的女孩,怎麼會有那麼悲傷的眼神,那好像根本就不像是被嚇得出來的表情。可是自己真的那麼讓人有安全感嗎?讓一個陌生的女孩子飛奔進他的懷抱?自己剛才隻是一時好奇這麼晚誰會在辦公室,才向金總打聽了一下她辦公室裏誰會在,順便搭個車去聚會場所,誰讓他開不了車呢?他這邊正在千思百轉地胡思亂想,那邊的安欣已經回過神來了,她終於發現到底是哪裏不對了,是聲音,他的聲音很低沉,可是田宇的聲音卻很爽朗;還有眼神,田宇的眼神很幹淨,看著她時總是滿眼的寵溺,可是眼前這個人的眼神讓人感覺很有壓力,雖然現在他是在笑著安慰自己,可是他的笑意卻未達眼底。最重要的是,就算時間能改變他的一切,卻改變不了他的年齡。去掉眼鏡後的這個人,眼角那幾條顯示他已經不再年輕的魚尾紋很是明顯,而田宇隻比她大1歲……想到這裏,安欣急忙推離那人的懷抱,麵色緋紅地說道:“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還,還你的眼鏡!”本想下意識地想幫他戴上,結果又發現這樣的動作很曖昧,手便停在了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