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卜西吐了一地石榴籽,他指了指我用繃帶吊在脖子上的右臂:“老大,你都這樣了還要上戰場?”

“就是就是,老大受傷了就好好歇著唄,好不容易兄弟們借著您受傷的光偷偷懶,您別瞎操心了。”阿撒茲勒坐在遮陽傘下悠閑地喝著飲料,幾乎忘記了前方就是戰場。

“我憑什麼歇著,我這樣是誰的責任啊?”我抖了抖像麵條一樣軟的胳膊,瞟了沙利葉一眼,對方見我看他,抱著水晶球蹲牆角去了。本來我種小骨折用個普通的治療魔法睡一覺就能痊愈,都怪這個庸醫,竟然把我整根骨頭都變沒了。我現在長著骨頭又痛又癢,跟這幾個不著調的部下呆在一起心裏更是添堵,真恨不得一記魔法轟飛他們。

阿撒茲勒看著我越來越不善的臉色有點害怕,他捅了捅別卜西:“我看老大心情不好,你還是讓他去戰場上瀉瀉火,別一會兒把咱們也燒了。”

“我看也是。”別卜西走到我麵前,手上結出一個懸浮在空中的透明圓球罩住我全身,他把韁繩交在我左手,捋了捋我胯/下天馬的鬃毛,“小白啊小白,老大的手不方便,你可要照顧他啊。”說完,他一腳揣在馬屁股上,我那坐騎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進魔軍的陣營。

受驚的馬很嚇人,受驚的天馬嚇死人。一路上我撞飛了十三個玩火的邪惡法師,撞散骷髏架子無數,連一貫凶狠的大惡魔見到我都扛著鐮刀靠邊站,生怕被馬蹄踩出個好歹。直到都快踏進敵後方的魔陣中去了,這兄弟才卸了力,它聳拉著腦袋原地踏步打響鼻,看樣子累得不輕。

我鬆開韁繩,舉起左手,掌心雷光隱隱閃爍,準備給那魔陣中央的晶石致命一擊。正在這時,陽光倒映出一個黑影正離我越來越近。我急忙轉身,就見一個牛魔人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它鼻子上穿著一個大鐵環,一手扛著戰斧,一手提著酒壇子,那雙銅鈴大的眼睛看見我之後立刻冒出紅心,之後它吐出四個字:“白馬王子。”

我頓時暈菜,感情這是位雌性。不過現在可不是扮紳士的時候,牛魔人小姐正飛速向我奔跑,我隻好拔劍迎戰。哪知對方力氣大得離譜,我的劍剛一碰它的斧子就被崩飛了。戰斧掛著風聲向我劈來,我連忙騰空躲閃,自己倒是沒傷到,可憐小白成了斧下亡魂。

牛魔人繼續對我發起攻擊,一邊掄斧子還一邊流口水,我突然發現魔族有很多變態。丟了兵器的我肯定不能赤手空拳跟它肉搏,普通的魔法又對它造成不了致命傷。我想用點高級的魔法吧,這家夥雖然體型龐大,動作卻很靈活,幾十個回合下來愣是沒給我任何吟誦咒語的時間。其實這種情況我完全可以拍拍翅膀飛走的,但是我的自尊不允許自己逃跑。

我就這樣跟它硬拚,直到那鋒利的斧子貼著耳朵劃過,割斷了纏在脖子上的繃帶。受傷的右臂失去固定垂了下來,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發黑。我跌坐在地上,眼看著牛魔人帶著猥瑣的笑容對我伸出爪子。

一道紅色的閃電從天而降,地麵被劈出一道近丈長的溝壑,碎石四濺,揚起的沙塵迷花了人的眼。溫暖柔軟的羽翼將我包圍,我透過層層羽毛向外看,牛魔人小姐消失了蹤跡,八成是化成灰了。我抬頭,擋在我麵前的青年天使一身戎裝,器宇軒昂,他手持聖劍,紅發如跳動的火焰飛揚在身後,六根羽翼泛著淡藍色的光芒。

“受了傷還到處亂跑。”低沉的嗓音透著隱隱的擔憂,米迦勒收起保護我的翅膀,強壯的手臂撈起我坐上了他的獅鷲獸。

“殿下不是在跟貝利爾單挑嗎?”我仰起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