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秦寒君心裏一緊,為何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督促她不要聽下去。於是,她伸出一隻手捂著耳朵,可惜耳力極佳的她,還是聽到之後的內容。
“那日,你獨闖銀靈山四十九重天,過四十九關,傷76人,終於見到蕭何。你說,你到底對蕭何做過些什麼。”
成諾摸了摸鼻子,啊哈一笑:“蕭兄大婚,自然是去送賀禮。”
“賀禮?哼,你不說,朕就會不知?!暗子來報說,你當時隻把玉佩給蕭何看了一眼,一個時辰後,蕭何便當眾棄婚,你說這豈不奇怪?你倒是有本事,送賀禮送到,把人家新娘子變成自己的王妃。”
成諾摸了摸鼻子,依舊不啃聲。
“怎麼心虛了。你背著君兒做了那麼多無恥之事,居然還有臉親近她。你難道忘了,她的不幸,都是因為你的存在。她代替你,被秦雪姬虐待了那麼久。我可憐的君兒,她本來可以快快樂樂做洛王爺的掌上明珠,無憂無慮,卻因為你,忍受了這麼多的苦難。”
“我是對不起君兒,所以我現在補償她。”
“補償?對,就為了減輕你自己的內疚,所以你從蕭何手中搶走君兒。這就是你所謂的補償?說白了,你隻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去破壞她的姻緣。哼!成諾,我昭瀛雖然嗜血冷血,但是也比你虛情假意好得多。”
躲在樹上的秦寒君自然都聽到他們的談話,臉色蒼白地抓著樹幹,克製著不讓自己的氣息紊亂,嘴唇已經被咬出血出來,心裏是止不住的慌亂。
昭瀛到底在說什麼?
他的意思是,
她秦寒君,根本不是秦雪姬的女兒?
她秦寒君,當日遭受當眾棄婚之辱,是拜成諾所賜?
他成諾,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隻是為了補償她?!
那日酒窖情形,如今依舊曆曆在目:
她問:“成諾,看著我,認真的回答我,對我可還有所隱瞞。”
他笑答:“自然沒有,娘子聰慧,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她不依不饒:“若有欺瞞?”
他寵溺得抓起她的素手放在胸口上,一字一句格外認真:“若有欺瞞,就罰這裏被你一劍刺穿。”
當日誓言猶在耳邊,成諾,你明明說不不會再欺瞞我。
我明明是那麼努力地去相信你。
為什麼要騙我!
為什麼讓我失望!
為什麼我會不是我!
為什麼連我的親生父母,都忍心看著我被人虐待!
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我知道真相!
一顆、兩顆、三顆……
眼淚頓時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的滑落,同雨水一起沒入泥土中。
如同心靈感應那般,成諾抬頭朝秦寒君待的地方望去。
視線相促的那一幕,如煙雨朦朧的江南水墨畫,迷茫而又哀傷,那一刻,便成永恒。即使若幹年後憶起,依舊猶在眼前。
雨霧縈繞的紅綢傘下,白衣勝雪的少年抬頭望向樹上的黑衣少女,少女容貌清麗,臉上滿是淚痕,表情說不出是心痛還是震驚,或許還夾雜著一絲恍惚。
而少年的那雙眼眸,明明是漆黑透亮,似笑非笑,卻仿若有股力量,將看得人吸入那潭墨黑,讓你的心跟他一樣,惹上一地濕漉漉的哀傷。
那一個不眠的雨夜,那從天空紛紛揚揚墜落的雨珠,仿若是來預告接下來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