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去找娘親。”
阿樹鼓鼓腮幫子,不理他,陡然間鬆了手,蹭蹭蹭地就往孟景春那邊跑,結果一不留神,直接摔了。小家夥開始沒有反應,過了會兒回過神才大哭起來。沈英也不去扶他,奶娘要去抱,沈英卻道:“男孩子摔個跟頭算什麼,別理他。”
阿樹有些氣呼呼地站起來,靠到孟景春腿邊扭捏撒嬌,鼻涕眼淚全蹭她衣服上了。孟景春抬手揉揉他腦袋,又掉頭看一眼沈英,嘖嘖打趣道:“這喜新厭舊的勁兒真是——”
沈英卻不理她這打趣,重新拿過木工尺,隨口說了一聲:“也就你慣著他,將來要吃苦頭的。男孩子不能嬌養,早晚慣出毛病來。”
阿樹雖然不能全然聽懂,卻也扭頭忿忿看了沈英一眼。
沈英注意到小家夥投過來的怨憤眼神,不由笑了,擱下手中工具,也顧不得手髒,大步走過去揉揉他滿是眼淚的小臉,末了將他扛起來:“行了,鬧什麼別扭,爹爹帶你出去買吃的。”
阿樹坐在他肩上,扭回頭看看孟景春,咯咯笑了起來。
孟景春朝他擺擺手,腹中另一隻小家夥卻不輕不重地踹了她一腳。
冬日越發深,這般時日過得當真是太愜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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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過得不緊不慢,距沈英遞辭官折子也已是將近十月過去,上頭卻始終沒有個說法。沈英並不著急,朝中流言卻一直不斷。
這日嚴學中到訪,沈英恰在看書,見他來了,約莫猜到是什麼事。
嚴學中自然亦不希望他辭官回鄉,沈英卻道:“當初考功名做官,為的並非榮華富貴,這些年該體悟的皆已體悟,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不在這個位置,興許還有旁的地方可以容身施展抱負。何況現下朝中人才輩出,陛下實在不必怕後繼無人而不肯準奏。”
嚴學中乃皇上心腹,沈英今日將話講到這程度,該表示的意思也該都能傳達了。
他起身便要送客,書房的門卻被敲響了。乳娘急匆匆道:“相爺,夫人恐是要生了!”
沈英一愣,連忙開門出去:“我立時去找產婆,你多看護著。”
嚴學中見狀,與他一道行至門口,剛要告辭,西邊卻匆匆來了匹馬。嚴學中一偏頭,隻見是府中牛管事,便問了一句:“怎麼了?”
這般天氣,牛管事卻出了一頭汗,他擦擦汗趕緊道:“姑爺,大小姐快生了,您趕緊回去罷!”
作者有話要說:煥煥:我是哥哥。
回甘:你做夢,我是姐姐
94【九三】奶姑奶奶
如此一來,兩邊竟趕在了同一日生產,均是熱熱鬧鬧,顧不上其他。
孟景春生了個女兒,沈英自然是一早便想好了名字,抱著小女兒微笑道:“不如叫回甘罷。”孟景春聞言想了會兒,覺得甚好,自然沒有意見。又聽聞沈時苓這會兒也在生孩子,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長姐那裏如何了。”
此時沈時苓也已是產下一子,府裏上上下下都高興得不得了。由是頭胎,沈時苓吃了不少苦頭,生完之後可謂累得不想再說一句話。嚴學中抱著孩子激動非常地站在床邊問沈時苓名字,沈時苓這回卻懶了,難得將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給了嚴學中:“你看著辦罷。”
於是沈時苓這兒子,便由嚴學中敲定了名字,隻單名一個“煥”字。
嚴學中自覺是倒插門女婿,便讓孩子跟著沈時苓姓了。遂小兒便喚作沈煥。
沈時苓事後聽聞沈英家的小女兒也是同日出生,立刻問他要生辰八字,沈英忙道:“你不要胡來,你們家那個也是沈姓。”
沈時苓道:“胡說什麼呢?我就看看你們家閨女是哪個時辰生的,總要定個長幼罷?”
沈英自覺有理,但以防沈時苓訛他,便道:“你家的生辰八字也寫出來,我們對一對。”
沈時苓自信滿滿地拿過紙筆寫下來,說好了你那個也攤開看看罷。
兩張生辰八字貼一擺,你家是未時三刻,我家也是未時三刻,沈英立時搶先一步道:“未時三刻是產婆替孩子洗完澡才記的時辰,所以還是我們家早。”
沈時苓說:“行啊,就算洗澡用了一刻鍾罷,你們家往前推一推,未時二刻,有本事以後說親合八字的時候也用未時二刻。”
沈英忙將台上那紙條拖過來揉成一團,施施然起了身:“這個你便用不著管了,侄女將來說親事,尚不必讓姑姑操心的,所以我們回甘便是阿姊了。”
沈時苓沒料到這人這般不要臉,話也懶得與他說,便去跟孟景春商量。孟景春卻無所謂得很,聽沈時苓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末了也隻很公道地講了一句:“看孩子們將來自己的意思罷。”
遂這個千古難題,便暫且被擱置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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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正濃,恰逢兩家孩子辦百日宴,因能請的賓客差不多都是同一撥,故而便湊在一塊兒過了。沈時苓嫌棄菽園地方小,連桌子都擺不開,又說沈英小家子氣,便索性請他們一家四口到城西沈宅一起過百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