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三兒!”一聲熟悉的怒喝響起,瞬息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充斥著季湘漪的整個鼻翼間。
是他扶住了我!意識到是誰扶住了自己,季湘漪猛地抽回自己仍被緊緊握著的手臂,條件反射的連連後退了兩步,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再次體會著屬於極度恐懼的強烈跳動。呃......香兒,對了,怎麼沒聽到香兒的動靜呢?她在旁邊嗎?傾耳細細的聆聽了片刻仍是沒有香兒的動靜,擔憂之情瞬息溢滿整個胸臆間。
“是,大哥。”見老大如此,痞三兒原本有些猙獰凶惡的臉瞬間消失無蹤,燦媚的笑著低頭哈腰,押著季湘漪的力道也自覺的減了幾分。
跟著他們的腳步走了沒多會兒終於停了下來,憑著直覺,季湘漪猜想自己目前所處之地應該是一間屋子裏,她沒有吵嚷,靜靜的等待著他們解開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香兒真的沒有和我在一起,他們究竟把她帶去了哪裏?老天保佑,香兒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香兒......
“痞三兒,給小姐解開。”似乎等了一世紀之久,季湘漪終於等到了她期待已久的一句話。呼呼!該死的土匪頭終於肯發話了!
“是,大哥。”痞三兒恭敬的應聲,果真上前解開了季湘漪眼睛上的黑布。
重獲光明後,第一映入季湘漪眼簾的便是土匪頭那張放大的臉,剛毅有致的麵部輪廓,濃黑的劍眉,堅挺的鼻梁,厚而性感的雙唇,一身白色武者衣衫裝扮......呃......這家夥其實長得還蠻帥的呢。看到土匪頭不知何時微微揚起的唇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禁不住一陣燥熱,她趕緊移開了緊盯著人家麵部的視線。噢!天!真是的,該死!季湘漪,你這是在發什麼神經啦?!
“呃......那個,你把香兒弄哪去了?”調試了好半響季湘漪才找回了屬於自己的聲音,猛然想起香兒可能凶多吉少,心髒也不禁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放心吧,她很好,不會有事......”
“哼!你個該死的土匪頭,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啊?總之你馬上把香兒給我帶過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香兒一根頭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不等那土匪頭把話說完,季湘漪便急切的接過話頭,字字咬牙切齒。
“哦?”那大言不慚的放肆言語聽在土匪頭的耳朵裏卻絲毫未激蕩起怒意,反而令他不禁覺得是那麼的可笑之極,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毫不具殺傷力虛弱到極致的威脅呢。土匪頭?嗬嗬......好有意思的稱謂,這丫頭估計還沒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處境吧,威脅?嗬嗬......真有意思!
“呃......”意識到自己不慎失言,季湘漪立即怯弱的噤聲不語,剛才那股蠻牛勁兒儼然化作了空氣,瞬息消失不見,那剛燃燒起怒火的雙眸再次被恐懼慌亂所占據。
“放心吧,那丫頭很好,不會有什麼事兒的,還有,我不叫什麼土匪頭,我叫陌子昊。”不知怎麼的,看著眼前麵對自己陡然又變得小心警惕的女孩兒,陌子昊卻突然間覺得煩悶不已,竟不忍心再繼續逗弄她,語氣也不免柔和了下來,“這裏是你的房間,你也折騰的累了吧,好好歇息會兒吧,我先出去了。”說完便表情僵硬著頭也不回的匆匆走了出去。
呃?看著陌子昊離去的背影,季湘漪眨巴著眼,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於這土匪,呃......陌子昊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還真是很不適應。這是我的房間?想起陌子昊走前留下的那句話,她不禁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這是布置相當淳樸的一間房,沒有華麗的鋪墊,僅是簡單的錦被鑼床,紫檀木梳妝台,同樣用紫檀木所製的小圓桌、凳子,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多餘奢侈的擺設。看來這是間地地道道女人用的廂房,也不知是誰曾經住過呢?想著,她不禁聳了聳。管它誰住過呢!給我又沒什麼關係。
香兒,香兒......應該不會有事吧?這陌子昊都這麼說了,看他也不像那種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就姑且信他一回吧!唔......別說還真停困的說,哎!先睡它一覺再說吧。看了看前方不遠處柔軟的床鋪,季湘漪早已將她自己認床的毛病丟到了九霄雲外,呼啦衝了上去,趴躺在床上便一動不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