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留下的腳印,在茫茫大雪中,片刻盡數全被掩蓋。
府城?青羊道宮
雪粒雪花打了一夜,風吹了一夜,道正怔怔立在殿前,看著天上飄落飛舞雪花,沉吟不語,就連肩身布滿一層潔白都是不顧。
殿內一個麵容幹癟命元將盡的灰袍老道見了,上前說話:“師兄可在考慮這次劫難應在誰身上?”
道正聽了,微微一笑,說:“這卻無礙,我不是想著這個……”
說著,臉色微沉,說著:“雪下的大,府城下麵就有著民房被壓塌了,也有著雪封著門出不去……”
“哦,原來是這個,難得師兄還有一片惻隱之心。”灰袍老道微微驚訝。
“道人也是人嘛,我們寒暑不侵,衣食無憂,可以觀看雪景,下麵百姓卻必須苦熬著雪寒,也不知道要餓死凍死幾許!”
灰袍老道卻不以為意,笑著:“現在府城都卷入分支龍氣的變革中,誰會顧得上這些事情呢?”
道正聽了,沒有回話,就在此時,殿中一處波光閃爍的水鏡上,突傳出一聲“錚錚”鳴響。
兩人聽了,臉色頓帶上鄭重,轉身回了殿內。
就見八尺水鏡上,一點明亮的紅色星辰迅速黯淡下去,搖擺兩下,就徹底熄滅。
道正見了默默不語,這時灰袍道人見了此景,喟然歎著:“魏侯前些時,青衣閣損失慘重,此刻這人又隕落,氣運大跌,恐真是劫數到了!”
外麵的雪下得很大,帶著沙沙聲,道正聞言,望著水鏡上熄滅的星辰,沉吟許久,才說著:“道宮不幹涉具體龍氣變革,隻負責監督不必要的殺戮。”
“那王存業呢?”灰袍道人追問著。
“暗中不管,各憑生死,明中殺戮必須製止。”道正浮現出一絲冷笑,說著。
話說王存業拖著一隻老虎,花了幾個時辰才到了官道,這時陰霾密布著烏雲彙成一片,官道上罕有車馬過去。
偶有幾個馬車,見得王存業身上有血跡,又拖著老虎,頓時嚇的連車都不敢停下,猛的抽鞭過去,倒讓王存業苦笑不己。
尋思著,就決定道觀裏自己購買馬車,這樣的話,出入就方便了,就在尋思著,一輛拉貨馬車穩穩落下。
一個五短身材麵色黝黑的中年人,臉上滿是皺紋,卻打著招呼:“哎,這位道長,深山打了老虎?後麵正空著呢,快上來吧!”
提著老虎,丟到車上,跳上了車,就見得這車夫讚歎著:“道長,您打的?著實了得?”
王存業出了一兩銀子,這空貨車就轉了方向,一直抵達大衍觀的下麵。
王存業拖著老虎上去,這一切都落在一個香客眼中,眼見觀中道童丫鬟以及香客的歡呼,這人默默退了出去,下去進了一個村屋中。
“莫謙,你會來了。”一掀開門簾進屋,有風雪呼嘯進了屋子,裏麵的人不由打了一個冷戰,見是同袍回來出來招呼著。
莫謙聽見同僚招呼,並沒有立刻回應,順勢將門關住,將風雪阻擋在外麵,望著屋內劈啪燃燒的篝火細細思考著。
小小的篝火,坐著一個同僚,給這寒冷山巒小屋之中,帶來一些溫暖。
大衍觀觀主王存業忤逆不道,喪心病狂,視律法如無物,先後殺得的官差近百,最近就橫掃青衣閣,使之損失大半,魏侯和世子都深深警惕。
是重建中,第一時間,就將城中人手抽調出一些來時刻監督大衍觀動態!
這種事後果很大,會造成府城中監控人手的不足,隻是那時世子非常堅決,此時莫謙就回想起自己被任命來此的一天,世子那決然的眼神!
想到這裏,說著:“我回來了,大衍觀王存業武功很高啊,今日我見他拖著一隻猛虎回來了,單人殺虎,佩服。”
莫謙說到這裏,露出絲絲冷笑,又說著:“這種喪心病狂的國賊,居還能活到現在,真是老天無眼。”
“難道是文先生進去,沒有遇到,不然此賊怎麼就出來了?要不我聯係下文先生,報告下新情況,並且看看需不需要我們配合!”這個同僚說著,文先生的事,魏侯令青衣閣的人配合,是以有這句話。
“你說的沒有錯,文先生應該跟了進去了,怎麼就沒有遇到?我們必須聯係文先生,告訴他這個情況——你去準備小山鷹,我寫書信。”莫謙聽了,覺得有理,起身朝桌子上筆墨而去,鋪開一條小紙,用極細的毛筆書寫上。
小山鷹本身攜帶不了太多東西,各種書文傳遞時,都是用這種小字體,以減少小山鷹不必要的負擔。
“好了嗎?”片刻,同僚過來,手裏還有一隻小山鷹,低聲叫著。
“好了,稍等,讓墨幹掉。”
片刻後,墨跡幹了,莫謙細細將一卷細紙搓成一卷,拿過小山鷹綁在腿上。
到了房門外麵,雙手一揚,小山鷹飛了起來,朝遠方去了,方向正是雲崖後山,見小山鷹遠去,莫謙就退回屋子裏,外麵實在太冷了。
雲崖後山?山穀
諸多樹木折斷,倒在山上,雖有大雪,還能看見,其中一片空地還有依稀痕跡,一陣風雪吹來,小山鷹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