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雲還是很白，很軟，很甜，漂浮到樹頂端的時候，像是和那些樹椏連在一起一樣，如棉花糖一般。
“我說的沒錯吧？是仇恨吧。”
阿呆那呆滯的眼神沒有任何光彩，呆呆地望著天空流動的白雲。
“我又有什麼仇恨呢？我又能仇恨什麼呢？我.......可惡！”
阿呆的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了冥夜的眼前，在那一愣神的功夫，那把流光卻是架空在了空氣中。
“你說的，殺人是不需要用嘴的，忘了嗎？”
冥夜突然感覺眼前黑了下來。
“小虎，你醒了？”
腦袋沒來由地一陣痛，似乎旁邊還有一堆篝火，眼前是一張模糊的臉，漸漸地逐漸清晰了起來，是千山暮雪。
“小雪？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周圍一片漆黑，是入夜了。
“白癡！”
篝火裏新添了一根柴，劈啪一聲響，飛出了幾顆火星。一個蕭索的身影坐在那篝火旁，望著那團火焰。
“哼！”赤虎把頭一扭不搭話。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找他，在晚上他會比我們更厲害。另外......明天我不想和你們一起行動。”
冥夜的話一說出口，赤虎轉過頭來，張開了大嘴，能塞進一個鴨蛋。
“你們......太弱了”
劈啪！又一根柴在火堆裏爆裂開來。
“小夜.......”千山暮雪支支吾吾地叫了一聲。
“那枚戒指我是一定要拿到的，隻憑我自己，根本不需要什麼夥伴，你們聽明白了吧。而且，夥伴，是最沒用的吧？”
晃動的火焰把那地上的人影也照的晃了兩晃。
根本不需要什麼夥伴！
赤虎突然感覺心髒被什麼東西戳了一刀，像是自己最珍惜的東西被別人扔到地上踩了兩腳。
“你說什麼？”
“嗯？怎麼？你有什麼高見嗎？白癡！”
雙目相對，火光搖曳。
“你、再、說、一、遍！”
赤虎的雙肩抖動的厲害，似乎在強忍。
“我說，根本不需要什麼夥伴。白癡！”
篝火中的柴又添了一根，火燃的更旺了，火舌似乎故意要挑起兩個人的怒氣一般，在黑夜中升的很高。
“你胡說！”
“小虎！”千山暮雪下意識地伸手，赤虎卻是已經衝了出去，直直地一拳打在冥夜的太陽穴上。
“啪！”冥夜單掌擋下了那記拳，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
“怎麼？生氣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這些年，你不是也很仇恨這個村子的眼光嗎？”
“胡說！”
“嘭嘭！”又是一陣對攻。
“我的恨能夠說出來，掛在嘴上的恨終究可以忘掉。林雅老師，丘墓雲將軍，小雪，都是給我溫暖的人，而你呢？卻把仇恨埋在心裏，習慣關上門來看這個世界，連夥伴都拋棄的人，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兩人見招拆招，難解難分，陡然間出現的一個空隙，赤虎拉開距離，轉身一個側踢打在冥夜的肚子上。
“哼哼，溫暖？赤虎小朋友，你還真是天真啊。”冥夜肚子上挨的那一腳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你難道忘了以前受過的嘲笑嗎？那些嘲笑，那些傷，都是你口中那些給你溫暖的人送給你的吧？”
“土法！突刺！”
隨著冥夜手中打出一係列華麗的手勢，結出一個法印，手中的白光一閃，“開！”
“赤虎小心！”
“刺啦！”赤虎雖然躲的及時，腿上卻還是被一根稍長的突刺紮到了，鮮血浸濕了褲腿，迅速蔓延著。
“小虎！”
千山暮雪跑過來，蹲下身子檢查赤虎的傷口。
赤虎低下了頭，很低很低，用一條腿強撐著身體，顯然那突刺的殺傷力並不是一般的體術能達到的。
“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東西嗎？”
赤虎低著頭，對麵的冥夜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告訴我！這就是你一直追求的東西嗎！”赤虎猛然抬頭，怒目圓睜，對著冥夜在咆哮。
“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了！這些！就是你想要的嗎！”
滴答滴答，赤虎的右手舉起，手掌裏有血滴下來，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誰又能懂我？”依然是那冷冷的聲音，“以體術為傲的狼族，卻多了我這麼一個咒術師，你知道從小沒有親人的哭嗎？你知道被別人冷眼相看的感受嗎？你知道生活在一個不屬於你的種族是有多痛苦嗎？你知道嗎？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