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看著那兩個不安生的家夥。他帶著自己的小廝出了門,卻囑咐桃花山的師兄們好生看著莫沾衣兩人。
莫沾衣又豈是容易看的主兒,以前在桃花山,擱屋裏上大鎖也耽誤不了他去外頭玩耍,更何況這次莫沾衣下定決心要救出書墨的奶媽,讓他在弟弟麵前長長臉麵。
“我要吃辣鴨脖。”
“不行。”
莫沾衣眼睛瞬間通紅,可憐巴巴的嘟囔:“輕舟就不會這麼凶我,師兄們一點都不疼小衣。”
書墨好奇的睜大眼,鮮少見夫人哭,而且為個辣鴨脖真的值麼?
被糾纏的二師兄無奈,率先答應下來,留下大師兄帶著幾個師弟蹲在莫沾衣的屋裏頭盯人。
莫沾衣擦幹眼淚,歡喜的在屋裏打轉:“哦,一會有辣鴨脖吃嘍,你們誰都不許跟我搶。”
大師兄放下心來,莫沾衣給個吃的就能拴住。不是以前在山上,餓肚子的時候都常有,哪來的好東西喂小師弟。“我們不吃,不過你得跟書墨分。”為了照顧書硯的情緒,賀輕舟拜托桃花山眾人都叫書墨現在的名字,莫沾衣也得了吩咐的。
莫沾衣乖巧的答應下來。
他的聽話讓幾位師兄都放鬆了戒備,任由他在屋裏頭亂跑亂跳,甚至在幾個人的眼皮子底下玩捉迷藏!
莫沾衣當然不是想玩耍,他找個機會悄悄將藏有迷[yào]的大拇指伸進了水壺裏,然後跟書墨猜拳,輸了就哄著師兄們替他喝水。很快,眾人都倒下了。
“夫人好厲害。”書墨拍手叫好。
莫沾衣謙虛的應下,又道:“小聲些,莫教兩位師父聽見了。”
他們倆不知道,兩位師父早已經出門,往準備劫囚的林子布置去了。說是桃花老頭一力承擔救人的任務,其實賀輕舟不但把救人的法子給想好了,還把自己的師父也給貢獻了出去。
兩位師父悠閑的趕路。呂真人忍不住要誇獎自己的二徒弟:“輕舟就是聰明,他小的時候,跟他父親出來遊玩,我一眼就相中了。不隻是我,就我那個大徒弟,也覺得輕舟是可造之材呢。”
“你別總把你大徒弟掛在嘴邊。問你是哪個,又說不出個整話來。”
“我這大徒弟啊,不可說不可說。”
*
書硯在城門口買了匹快馬,天不亮就往杭州城的方向趕。上了官道,卻差點叫人給劫了。那人原說要買他的馬。書硯不賣,那人急了,拔劍便搶。
書硯是何等的本事,哪裏會輕易讓人奪了馬去,當下拔劍與那人過了幾招,眼看馬上要勝出的時候,忽然插/進來個蘭衣公子,所幸那位公子拳腳並不出彩,書硯一腳將人踢了出去。
最先過來劫馬的漢子,看裝束應該是這蘭衣公子的仆從。見自家公子被踢,當下變了臉色,喊了句“找死”,便招招往書硯要害上招呼起來。
書硯卻是一心盯著那蘭衣公子,想近前看仔細些,無奈那仆從真是發了狠的,纏著他不肯放人。書硯隻好賣了個破綻,讓那人一掌將自己擊出去,他在空中轉了個彎,躍至蘭衣公子的身旁。
“請問公子如何稱呼?”
“憑你也配知道。”蘭衣公子的樣貌及其出眾,眉眼間卻有一股戾氣。
書硯垂眸。自己的衣著一看便知,不是小門小戶的平頭百姓,就是哪個府邸的下人。他貿然開口問一錦衣公子,也難怪被人瞧不起。“打擾,告辭。”
“想走就走,常德,給我殺了他。”
書硯大驚,哪裏有人隨口喊殺人的,而且他自問錯不在他。
那位叫常德的仆從得了吩咐,劍刃直指書硯。書硯隻得與他過招,卻不願下殺手,處處避讓。他挨了一掌,又無心拚命,倒與常德打的不分勝負。
約莫有一柱香的功夫,書硯的劍才指向常德的喉嚨。他問那蘭衣公子:“我可以走了吧?”
不想蘭衣公子換了態度:“有沒有興趣來我手底下做事?”
書硯正要答沒有,卻愈發覺得蘭衣公子透著股熟悉感:“那我現在可否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本公子姓秦。”
書硯勾唇:“可是秦大刺客?”
蘭衣公子怔愣,神色間的傲慢與戾氣褪去:”你?”
書硯這才笑了起來,劍入鞘中:“想不到大師兄的功夫越發不中用了。恐怕當刺客殺手略有難度。”
蘭衣公子快步上前,認真打量書硯,也笑起來:“是小師弟啊,認出大師兄我了,為何不相認,害的我憑白出醜。”
書硯也橫起來:“誰讓你沒認出來我,反倒怪起我來了?大師兄還是這麼不講理啊。”
秦大刺客捏上書硯的臉:“你才不講理,當時你和小輕舟才幾歲,臉長得跟肉團似的,現在長開了。一表人才的,誰還能看出是以前跟在我屁股後麵吵著要吃糖葫蘆的兩個小娃娃。”
兩人當即在原地說起當年的事來。書硯瞧瞧天色,不敢多耽誤,問大師兄住在何處,他有事要辦,等辦完了事就去找大師兄,帶他去見師父和公子。
“原來師父和你倆在一塊,怪不得我去道觀撲了個空。師父怎麼舍得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