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無論愛與恨,隻對活人深刻。
林平之時常誤會自己已然死亡時久,直到每隔三天,送飯的人掰開他的嘴將一整碗加過鹽的米湯倒下,方能短暫地醒悟——原來還活著。可他無法憑借固定的送飯時間算計日期。神智總是恍惚,有時對父母哭訴抱怨,尋個溫暖懷抱;有時似乎跪在嶽靈珊麵前求她給予痛快了斷,畢竟那慘死的女子乃世間最後一個愛他的人。
判斷是否夢幻的唯一標準,是他根本無法下跪。四肢俱廢,又被鎖鏈拴住,方寸難移。林平之遊走在憤恨和愧疚之間,彷徨於仇怨的驚濤和寬恕的平靜,最終總要為了今時境況哭哭笑笑。
他無法自殺。如果可以翻身,也許能在石床上撞個腦漿迸裂。假若內勁深厚,當可自絕經脈。或者送飯的人多嘴搭訕,亦可以辟邪劍譜誘之,求一劍穿心。
然他什麼也沒有,隻能默默等待,聽憑光陰輪轉,壽命點點消逝。要麼他先於令狐衝老死,腐爛發臭化為枯骨。要麼令狐衝先死,任大小姐即使不來殺他也不會再派人送飯,餓死還算暢快。
他不了解任盈盈,那個毀譽參半的魔教聖姑,並不喜歡養廢物,物盡其用才合她心意。
聽到共計五人步入地牢,林平之判定變數已至,內心頗是雀躍。灌入口中的也不再是米糠煮水,而是味道怪異的藥汁,手腕被人捏住按診,連腿也架高了。這些不名所以的動作並不辜負他的盼望,湖底深牢無天無日陰寒死寂,多一點呼吸聲都是難得的新鮮。
隨後他聽到任盈盈無比平靜的聲音:“既然他的身體並無大礙,動手吧。”
林平之未及揣測,雙腿已被人大力向兩側掰開,直拉到極限。心道莫非來的是桃穀六仙,這便將他活生生撕了?可那六人最是聒噪,片刻不肯閉嘴,更加不會完全服從任大小姐。
他原也話少,此時任人宰割,懶得直言尋問。突然一件冷硬之物擠入身下,似乎正向私密所在刺去。林平之原想喝止,轉念間吞聲啞忍。
哪怕被人從那裏捅穿全身,也好過黑暗歲月無盡頭的苦熬。決心已定,即使那根東西又粗又硬長似無盡頭,不停地被人粗暴推進體內,他也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疼得狠了,想捏拳頭摳自己,手依然軟軟地僵在身側。
任盈盈奇道:“自關入此處,磨了你兩年,竟還有些骨氣。”
林平之心想你又沒刻意虐待我,倘與嶽不群的連番殺招比較,實在算不得磨,不過活得寂寞些。
可他說不出口,心誌稍微鬆懈,連綿□傾泄而出。
任盈盈搖頭歎息:“果然誇讚不得。你們動作快點,拖久了他受不住,我也等不及。”
受她催促,緩慢推進的巨粅猛然深插,林平之身體巨震張開嘴喊不出聲音,當即昏厥。
黑牢從來不分晝夜,林平之曆此酷刑,隻覺入骨疼痛綿綿不絕,連夢都做不成,實在委屈。及蘇醒時,身上卻壓了個男人,呼吸急促身體炙熱,陣陣熱氣噴了他滿臉,一雙布滿老繭的大手不停揉捏他身上每寸肌膚。
“是誰!妖女你不要欺人太甚!”
自從遭餘人彥調♪戲錯手殺人,林平之十分避諱和男人舉止親密。想到任盈盈丟了他兩年在地牢裏不聞不問,近日毫無先兆地對他□下手,又放個分明發倩的男人進來。居心歹毒!
“任盈盈,我和你無怨無仇,殺我辱我,你讓令狐衝親自來!”
回答他的是身上人粗暴地撕破衣衫。林平之立刻察覺異常——他被關了許多日子,牢中潮濕,衣服早已爛得七七八八,難以蔽體。縱使奸汙也用不著撕扯,更甚者,方才布帛破裂之聲,聽著分明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