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樣!”息紅淚拉著他哭喊。

“放手!我叫你停車聽到沒有!停車!”戚少商一把推開息紅淚,暴怒的像隻受傷的獅子。

“大當家的,卷哥吩咐過,一定要把你準時送到......”

“砰!”

“啊!”司機話未說完便驚叫一聲刹住了車。戚少商一槍打碎了前窗玻璃!之前息紅淚為了安撫他,給了他一把槍。

“啊!少商你瘋......了。”息紅淚頓住,戚少商雙目通紅,眼淚堆積在眼眶,掉不出來,退不回去。

“不要逼我殺你!”戚少商低吼著,聲音裏滿是悲痛與絕望。

戚少商踢開車門,迎親的隊伍早停了下來,路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戚少商搶過一匹馬,循著冥紙的方向一路奔馳而去。

“少商!你回來!你不可以這樣對我!追!快追啊!”息紅淚歇嘶底裏地喊。

旗亭坡,蝴蝶穀。

“惜朝,不要怪師姐早早的送了你,師姐是為了你。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我要他來看看你。你開心嗎?他會來的,一定會來!”英綠荷癡癡地笑著,輕輕看著那方新墳坑,,顧惜朝的棺還未塟。這裏是戚少商和顧惜朝定情的地方,也是顧惜朝最愛的地方,所以英綠荷要把他葬在這兒。“我好看嗎?我穿了你最喜歡的紅衣,用了你最喜歡的紅胭脂,你總說我配紅的好看。”

“師姐,你不要這樣,師兄知道了會不開心的。”三亂跪在一旁燒著衣紙。

“我沒哭啊,我高興著呢。倒是你們幾個,眼睛都腫的跟核桃似的,把眼淚擦擦幹淨,省的惜朝在路上還要擔心你們。”

“師姐,你......欸,下雨了,快快!把傘打起來,不要淋到師兄了。”三亂把四把紙傘都打開,遮住顧惜朝的棺。未燒完的衣紙被雨熄滅,猶如顧惜朝未燃完便熄滅的人生。

“天在哭呢,”英綠荷睜著眼睛對著天語,任雨水潑撒在自己臉上,化了紅妝,“天都在為你哭呢。”三亂同眼站在雨中,淚眼滂沱地看著英綠荷。英綠荷從昨夜起就沒有再流過一滴淚,平靜的近乎冷漠地幫顧惜朝整理遺容,裝噞入棺。但他們三個知道,最痛苦的就她,她不是不想哭,而是眼淚早流光了,哭,無可哭。

“惜朝!惜朝!”戚少商狠狠地抽著馬鞭,一聲哀似一聲的呼喚,宛若啼血的杜鵑。

“是,戚少商!”亂步驚道。

“駕!”戚少商又狠力地抽了一鞭,馬兒終於忍受不了主人的抽打,嘶鳴著把他甩下馬背。

“嗯!”戚少商被馬毫無準備地掀倒,重重地摔在了石地上,耳邊穿來骨頭斷裂的“咯咯”聲,內髒被攪得翻亂。

“噗!”戚少商一口鮮血吐出,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掙紮著站起來,卻又悶哼一聲倒了下去,腿骨傳來鑽心的痛。

戚少商紅著眼,盯著不遠前方那塊立起的石碑。他的腿骨斷了,但手沒斷。他用手爬,拖著一條殘腿,一點一點的向顧惜朝的墳頭爬去。

“戚大哥!”亂步想衝過去幫他。

“不許去!”英綠荷阻止,冷眼看著戚少商,“讓他自己爬上來。”

戚少商嘴裏溢著血絲,奮力地往前爬,手上原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早已被尖銳的沙石割破,斷腿處也不斷滲出鮮血。但他不知道痛般的往前爬。雨水衝淡了血色,下一刻又被染紅。

“少商,我信你,我等你。”顧惜朝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著,他的笑他的信任,戚少商心痛如絞,又一口鮮血吐出。惜朝!惜朝!惜朝!

近了,近了,惜朝,我就在這兒呢,你看到了嗎?

戚少商在英綠荷腳邊經過,笑了,卻沒有酒窩。伸手撫上顧惜朝的棺木,用力拉開木蓋,“惜朝,我來了。我沒有騙你,你看,我來了。”手撫上顧惜朝蒼白的臉留斑斑血跡。

“惜朝,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看看我?是不是,你生氣我把你弄髒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是最愛幹淨的。我幫你擦幹淨,擦幹淨。”本就鮮血淋淋的手在顧惜朝蒼白的臉上留下了鮮紅的掌印。

“惜朝,我來了。你不要睡了。咱不學梁山伯和祝英台,我可是戚少商,不會哭墳的戲碼,我學不來的。朝兒!”

“你不是給我留了玉扇墜的嗎?你不是說今天十點在黃浦碼頭不見不散的嗎?你還沒等到我你怎麼就先走了呢?”

“少商!”

“少商!”

“大當家的!”

息紅淚等人追到了,收到消息的戚老爺子和雷卷也趕了過來。但戚少商猶如未聞。

英綠荷上前一步擋在了戚少商,三亂也圍成一個保護圈把人和墳包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