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真是的,看場戲都那麼煩人!

因為天還早,聽戲的人不多,場上唱的戲班大都是沒什麼名氣的。戚少商看著場上故作扭捏的戲子,拿腔捏調的唱詞讓戚少商一陣煩躁,怎麼就沒有人能唱出那個顧惜朝那種清靈的感覺的!顧家班到底什麼時候能出來,他都喝了一壺茶了!

“老板!”戚少商高喝道。

“是是是,大當家的您有什麼吩咐?”老板小跑著到戚少商跟前,彎著腰恭敬地問。

“顧家班什麼時候出來唱。”戚少商端著茶冷冷地問。

“啊?顧家班?”老板想了想,“哦,再過兩場,等七點整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候,就是顧家班的戲了。大當家的也是為了那英綠荷來的?這個英綠荷可是個萬人迷哦!為她慕名而來的人數都數不過來啊!”

“我有問你英綠荷嗎?”戚少商涼涼地打斷他,“我來隻是聽戲,不是來捧戲子的!”

“是、是!是我多嘴,大當家的請別生氣,別生氣......”老板誠惶誠恐地道歉。

“行了,把今晚的戲牌給我拿來。”

“是,”老班對戚少商恭敬地點了個頭,對後麵的人吩咐道:“把戲牌給大當家的拿來。”

戚少商接過戲牌翻看著,顧家班果然就在今晚的黃金時段演出。看著看著戚少商皺起了眉,“這樓台會,梁山伯換人了?”

“哦,這是顧家班的新人,顧老板他,是這樣的,聽說昨晚上有個登徒子擅自進了顧老板的單間衝撞了他,所以今晚他沒什麼心情就不上了,讓他的師弟唱。”老板解釋道。

那個衝撞了顧惜朝的登徒子,自然就是戚少商了

“好大的架子!”戚少商哼笑道,“一個戲子,也敢蹭鼻子上臉的,十唱九不清,他憑什麼擺譜!”戚少商嘴上這麼說著,心裏想的卻是那顧惜朝果然是個驕傲自尊的主。

“唉,大當家你有所不知,顧老板這人是好人。他雖然是唱戲的,但是他從來都不收禮物不上飯局,潔身自愛自尊自重的很。就連他戲班裏的規矩也是嚴的很,弟子們唱了好幾年了個個到現在都還清清白白的,即使是英老板也不例外!這事兒我老頭子可沒騙你,整個江浙一帶誰不知道的。顧老板可是連督軍的麵子都敢逆呢!”老板急忙幫顧惜朝的戲班澄清著,希望別得罪了這尊大佛,不然他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嗬,聽你這麼說,這顧惜朝還是個人物!”戚少商把戲牌子一拋,“得了,你告訴我他今晚不唱戲的話會在哪。”

“呃,這......”老板有點猶豫,他可不想害了那個神仙似的顧老板。

“說吧,我不會害他的,我戚少商的人格你還信不過?”戚少商涼涼的說。

“不、不,這,顧老板平時不上台,就往戲院的後院去,那裏有個排戲台,他常在那裏練戲,但是一般人都不能過去。”老板趕忙說道,戚少商雖為連雲的大當家,倒也沒聽說過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戚少商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往後院去了。一般人不能去,他又不是一般人。

台上的顧惜朝嚶嚶嚀唱著戲文,神情哀戚,似有千般怨萬般思,道不盡,訴不完。

戚少商一進後院就見到這樣的光景,怔了怔,隨即一笑,果然是個優秀的戲子,唱誰像誰。就是不知,自己的這台戲,他願不願意賞個臉陪他唱?

請君入戲

“路遇大姐得音訊,九裏桑園訪英蘭,行過三裏桃花渡,走過六裏杏花村,七寶涼亭來穿過,九裏桑園麵前呈。”台上的顧惜朝忽的轉換了聲腔和表情,看的藏在竹叢暗處的戚少商一愣,探頭細聽後,“哧”的笑出聲,心道:戲子就是戲子,連換戲文都換的那麼快,剛剛還是悲悲戚戚的焦仲卿呢,現在就是高高興興“桑園訪妻”的何文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