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實:她的丈夫已經不再是從前的神父,隻是個酒鬼,廢物,無所事事的懶漢。”
“我從來都沒有瞧不起我爸爸,我瞧不起的是那個背棄了所有人的懦夫。”
佐倉杏子朝佐倉神父所在的地方怒吼,聲音大到美樹沙耶加的耳膜嗡嗡作響。然後,她二話不說掀開厚重的簾子,埋頭向外衝去。美樹沙耶加眼疾手快,拽住她的胳膊不肯讓她走:“冷靜點,杏子,杏子,杏子啊!”
“放開我沙耶加!”她狂躁地急叫著想掰開戀人的手,卻又不敢真使勁,生怕弄傷了她。
就在兩人僵持的這幾秒鍾內,佐倉神父打開門,望著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心裏的疑慮得到了證實:“杏子,怎麼會是你?”
他穿著一襲肮髒的黑袍,胡子拉碴,身上還有些許酒氣,大概是憑一身教會神父的裝扮才破例被接納。佐倉杏子不再掙紮,因氣血上湧而變得通紅的臉色漸漸平複下來。
“杏子……”做父親的沒有上前,隻是佇立在那裏喃喃地叫著大女兒的名字。佐倉杏子並不看他,隻望著身邊精美的雕花燭台。
“杏子,你爸爸在叫你,你……”美樹沙耶加聽不下去了,軟言相勸。佐倉杏子就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不作任何反應。
“你也聽到你爸爸剛才的話了,聽我說,杏子,我和你講過,‘希望你解開這個結,再度溝通’。一定是神聽到了我的祈願才讓你們在這裏相遇,不要浪費這個機會,好不好?”雙手握住戀人的手,美樹沙耶加誠懇地說完這番話,然後獨自一人走到了最靠近大門的那排木椅處坐下了。
周遭鎏金的聖徒聖靈雕塑和穹頂的聖母聖子眾天使畫像都給了她莫名的安心的力量,馬賽克玻璃窗投下的彩色陰影將佐倉父女籠罩了。不一會兒,空氣裏隱隱約約傳來聖潔的歌聲餘韻,她先是一驚,爾後想起了這就是那個小修女所說的排練。
神啊,請你保佑他們和好吧。
從來不知道“神”為何物、不曾對任何事物或人抱有信仰的美樹沙耶加發現自己竟然在祈禱,心裏的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可能……”嘟囔著放下合十的手,她看到坐在同條長椅上的、隔著很長一段距離的父女兩人,心中又是寬慰又是惋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不知道他們最後說了什麼,隻知道佐倉神父先離開的時候回頭了,對著她深深鞠了一躬,搞得她連忙站起來還禮。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離戀人還有三四排椅子時,美樹沙耶加就發現她已經哭得一塌糊塗。
“杏子,你怎麼了?別難過……”慌了神的少女連忙取出手帕,佐倉杏子擺擺手,索性趴在前麵椅子的椅背上哭了個痛快。
兩人到離開教堂時也沒有再見過那個小修女,美樹沙耶加牽著揉眼睛的佐倉杏子,溫柔地用能想到的一切語言安慰她。
“喂,杏子,明天就是平安夜,你送我什麼禮物?”美樹沙耶加側過身,嘴角帶著俏皮的微笑。
佐倉杏子停下手中的作業靠到椅背上,讓椅子兩隻腳著地,雙手抱到腦後。那雙紅色的眼睛裏映著自己戀人的模樣,幾縷紅色長發垂到她胸`前:“跳舞比賽的冠軍,你要不要?”
“要啊!怎麼不要!不過,你送得起麼?”將“大言不慚”四個字咽了下去,美樹沙耶加挪揄道。
“為什麼不能?”佐倉杏子瞄了一眼和戀人趴在床上下飛行棋的妹妹,壓低了聲音,“隻要你想要,我就能為你做到。”
“耶……肉麻死了!”佐倉桃子誇張地撓了撓胳膊,假裝被激出一身雞皮疙瘩。
“桃子,出去看看飯好了沒有。”毫不客氣地將妹妹攆了出去,佐倉杏子行使起做姐姐的威風早就輕車駕熟。
“知道啦!哼,你們就二人世界好啦!”佐倉桃子飛快地跳下床,在被姐姐捉住前還不忘在門外吐了吐舌頭。
“噗——”忍俊不禁的美樹沙耶加在床上笑得不能自已。
佐倉杏子坐到床上,揉亂了她藍色的短發:“真的得感謝你,沙耶加,要是沒有那一次巧合的話……”
“那也是杏子努力的結果,讓彼此恢複了信任,才讓佐倉先生有了重新再來的動力啊。”美樹沙耶加認真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