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蘇婕芸的心就狠狠揪緊。
不行,現在爹的病情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好轉,她一定不能讓爹再承受任何打擊,以免影響了病情。
但是……她該怎麼做,才能避免「金安酒坊」的招牌被拆了呢?
解鈴還須係鈴人,她知道一切的症結都在陸允振身上……一想起那個男人,蘇婕芸的心又再度泛起了難忍的痛楚。
都怪她,都怪她自己還沒有弄清楚陸允振的來曆與意圖,一穎心就不受控製地遺落在他身上……
不,她實在不想見他,更不想去求那個男人咧!
可是,該怎麼辦?她到底能怎麼辦?
心中的壓力與痛苦,讓蘇婕芸一連三天足不出戶,逃避似地躲在家裏,就怕一上街,又會遇見那個令她心動卻心痛的男人。
這些日子以來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是爹的病情在按時服用神醫魯徑天的藥方之後,明顯有了好轉。
蘇婕芸對此感到欣喜不己,然而,一想起魯還天的囑咐,再想到「金安酒坊」的窘境目前仍未解決,她的胸口就仿拂有塊大石頭沈甸甸地壓住似的。
正當她猶豫掙紮著到底該不該去找陸允振的時候,胡寶福又登門拜訪。他雖然說是要探望爹的病情,可是聊沒兒句,竟又將話題轉到求親一事。
她實在不懂,明明她已經不隻一次地婉拒婚事,而他也很清楚她的心裏並不愛他,為什麼他還會想娶一個不愛他的妻子,甚至還口口聲聲地說會為她保住「金安酒坊」呢?
一想到酒坊麵臨的危機,蘇婕芸就有深深的無力感,難道……難道真的非得嫁給胡寶福才有辦法保住「金安酒坊」?
這念頭才剛閃過腦海,一股強烈的抗拒就湧上心頭。無論如何,她實在作不出這樣的決定。
經過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之後,蘇婕芸還是決定去見見陸允振。
這天用完午膳之後,她帶著貼身丫鬟秋月,前往陸允振位於城北「鳳舞酒樓」附近的住所。
經過通報,奴仆領著她進入大廳,然而她沒看見陸允振,反而見到一名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子。
賀淨茹昂著下巴,冷冷打量著蘇婕芸。
自從跟著陸允振來到江南後,她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他心中愛了十年的女子,剛才一聽家仆說蘇婕芸找上門來,她當然要乘機見見對方。
賀淨茹刻意用最挑剔、最刻薄的眼光從頭到腳審視蘇婕芸,卻挫折地發現她找不出半點缺陷。
這蘇婕芸確實很美,美得讓賀淨茹相形見細,同時也讓她的心裏湧上無限的嫉妒與不甘心。
「陸公子呢?」蘇婕芸問道。她不是沒有察覺眼前這姑娘不太友善的目光,但是她無心理會。
「允振哥在沐浴,他每天通常都這個時候沐浴,這個習慣十年來都沒有改變。」賀淨茹刻意營造出她與陸允振關係匪淺的暖昧感。
聽了這番話,蘇婕芸微微一僵。
十年來都沒有改變?這麼說來,這名女子待在陸允振身邊十年了?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蘇婕芸忍不住猜測,而一股壓抑不住的醋意驀地在心底翻攪著。
「蘇姑娘特地來找允振哥,不知道有什麼事?如果是很緊急的事情,我可以進浴池去請允振哥出來。」賀淨茹猜測蘇婕芸應該不會真的要她進浴池找人,才敢大膽地這麼說。
果不其然,一聽見她的話,蘇婕芸立刻搖頭,俏臉上的表情更僵硬了。
「不用了,我在這兒等就好了。」
去浴池找他?他們的「關係」這麼親密?
原來……陸允振的身邊早已有了女人,那麼,先前他對她那些熱情的目光、溫柔的關懷,真的全都隻是假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