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婦(草民)拜見吾皇萬歲,萬萬歲!”這時,簾外傳來叩拜的聲音。
南宮紫羅一下就聽出,正是外公元征協同姨媽元薇,還有受傷的元玉風來了,便當即正了神色,又將藥汁遞到袁錦熙的唇邊,示意他喝下,耳裏卻時刻注意著外麵的動靜。
袁錦熙這次沒有異議,微啟朱唇,無聲的飲下苦澀的藥汁,心思也隨外麵的情形而動著。
“都起來吧!”外室的南宮垣胤道,聲音卻不如對南宮紫羅的親切,也沒有半分見到故人的喜悅感。南宮紫羅甚至隱隱聽得出,南宮垣胤語氣裏的一絲冷厲。
雖然以前誤會了父皇很多年,南宮紫羅卻是了解,他的父皇平時待臣子與妃嬪雖然稱不上和藹可親,但是也多是平和威嚴的。一旦他表現出冷漠之意,就說明他很不喜這個人……即使威嚴與冷漠有時候很相近,但是她卻能清楚的分辨出來。
“謝皇上恩典!”元家人又異口同聲道,之後紛紛相互攙扶著起來了。
“哼,元征,你們可知罪?”卻在這時,南宮垣胤一聲冷哼。
南宮垣胤此話一出,元征一愣,還未明白自己錯在哪裏,便趕忙驚慌的看了身邊的女兒元薇與外孫元玉風一眼,便趕忙跪下:“草民不知,請皇上聖裁!”話雖這麼回,但想起進門時看見的馬車,元征以為自己差不多是明白南宮垣胤的責怪從何而來的。
“是草民的錯,不該讓駙馬以尊貴之軀為草民以身犯險,草民該死!”沒有人注意,元征誠惶誠恐的請罪時,元薇的臉上閃過不以為然的神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見元征跪下,元薇便扶著元玉風,又是跟著一同跪下!
南宮垣胤聽了元征的話,又是一聲冷哼:“是要朕跟你仔細說說你的好兒孫都做了什麼,還是你自己來跟朕說,嗯?”
“皇上?草民,草民……”元征聽得這話,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向南宮垣胤,分明一副被看穿的驚懼。
南宮垣胤卻隻看了他一眼就將眸光落在他身邊的元薇身上,原本低著頭的元薇聽見這話跟著抬起頭來驚訝的看向南宮垣胤。對上他犀利的銳眸,心房便是一顫。
曾經她們想過,南宮垣胤雖然放了他們一家,但不可能放任背負著謀反罪名的她們不管,一定是派了人暗中觀察監視她們。可是之前十幾年南宮垣胤卻都未曾過問過他們,她們又以為他其實是已經放逐遺棄了元家。這麼做的原因,便是不想在與她們有瓜葛,怕別人知道他曾經對元家徇私舞弊。
可是聽南宮垣胤此時這話,分明是早安了耳目一直潛伏在他們的身邊。
之所以以前對他們不聞不問,大概是覺得他們一直安分守己!這個認知一入思維,元薇便是又驚又怒,甚至是本能的萌生了幾分不甘。
但是,也隻瞬間就又冷靜下來——因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元玉風入了天蠍堂如此大的事情,他為何不過問?
要知道,天蠍堂的人可是一度被朝廷通緝,視為亂黨。
心思極速轉換間,元薇便冷靜下來,接著搶過元征的話,接著話由道:“不知道皇上究竟因何而責令家父?如果是昨日駙馬爺在民婦家的莊子上中毒的事情,那也根本不是家父的錯。本來,那不通人性的東西突然竄出來,本也是意料之外。可是,是駙馬爺突然站出來擋開那毒蛇,救了家父,而非家父拉過駙馬爺擋蛇,民婦不知原來東楚律法中,被救也犯法嗎?雖然,讓駙馬爺身中劇毒,危在旦夕,民婦也甚感慚愧……”說著元薇歎了口氣,臉上不見半分的罪惡感。
“哼,小姨真是好記性!隻記得昨日駙馬為國丈擋了毒蛇,卻忘記當年朕與各國遊曆時,落難至此,在貴莊住過幾個月嗎?”南宮垣胤突然冷斥道。
而聽得這話,不僅元薇一家,就是簾幔後的南宮紫羅也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原本她就奇怪,父皇既然不知道元薇姨媽放任毒蛇咬傷袁錦熙的事情,那麼元薇姨媽究竟為何要害袁錦熙?
但聽這話,加上元薇姨媽與父皇說話的語氣,明顯含著怨氣,南宮紫羅突然覺得事情蹊蹺的嚴重起來。而無論是哪一方理虧最終被指責,心底本能的就想去抗拒知道某些她不曾得知的真相……
“小姨是要告訴朕,這麼多年過去,原來莊子上的人已經強壯到不需要雄黃抵禦,便都敢生存在那毒蛇環繞的泥沼中了嗎?還是要告訴朕,莊子上那汪治愈蛇毒的泉眼已經枯竭?所以才讓我兒獨自一人帶著生命垂危的駙馬外出尋找其他根本來不及解毒的解藥?”
南宮垣胤說到後來,語氣裏的怒意越發明顯,最終捏起身邊的茶杯砸向元薇的腳邊嗬斥:“也隻有我兒將你們當至親,才不願意去懷疑你們如此惡毒的想害她愛的人,想她年紀輕輕就守寡,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南宮垣胤雖然年過花甲,但是卻也是有功夫在身,這滿含怒氣的一砸下去,瓷杯碎裂,碎片頓時四散開來,有一片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劃過元薇的額頭。頓時殷紅的血液便順著她保養的光潔姣好的額頭滑落,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