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了,心裏有陰影,從而產生消極的念頭。這才隨他在江湖闖蕩,卻似乎並不知道元玉風從事的職業……

看了一眼臉色沉靜,應該未曾睡著的元玉風,南宮紫羅便沒有說破。

“既然如此,父皇為何不告訴我呢?”南宮紫羅忍不住終於問出心中糾葛了很久的問題。

她實在想不明白,既然父皇救了外公一家,為何又隱瞞她,讓她錯怪了他這麼多年,一直對他心存怨恨。

如果是其他人,她還可以父皇是擔心消息泄露出去會對外公一家不利,可是如果問這世上還有誰最不希望外公一家有事,那肯定就是她了!

“這個,我卻無從得知了……”元薇頓了下應道,但看南宮紫羅躊躇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當她還是孩子般開口:“我猜想,或許因為你是聖上最疼寵的女兒。他怕告訴你事實真相之後,你會跟著我們一起走——你記得當年禦林軍包圍元府之前,你可不就是拿著包袱過來通風報信,想與咱們一起走的嗎!他應該是因為舍不得你,怕你離開他!”說這話時,看南宮紫羅的眼神滿是仿佛母親般的慈愛。

聽得這話,南宮紫羅一陣愕然,但想這些年父皇作為的種種,心中一驚,居然沒有可以讓自己信服的話去反駁這一點。

她身處內庭那些年,又為玄門玄宗的人,執行的很多任務離不開宮廷秘辛。她應該很明白,在那個高高的圍牆裏,有富麗堂皇的宮殿,有比黃金還珍貴的珠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唯一沒有,卻人人爭奪的便是一顆真心。

試問,原來,除了母後之於父皇,還有她對父皇的真心。還有幾個不是因為父皇的地位而敬重他,懼怕他?在那深宮之中,他也是顧忌的吧。想想小時候父皇對自己的疼愛……突然變理解了,為何父皇隱瞞了自己。

再自問自己,她如果真是那麼恨父皇,大可以一走了之,為何還執意入得玄門,屈居臣下,在他身邊不遠處?

她其實早該看清自己的心,曾經那麼執著的不肯原諒,因為時間的沉澱,也變得淡去了最初的顏色。當不能再愛的時候,恨是唯一可以延續羈絆的方式。所以,她恨了父皇那麼多年,都已經忘記初衷。而今想來,恨的最深的,不過是父皇對她親情上的辜負。

以為父皇不重視她,所以才無視她親愛的外公他們死去!

南宮紫羅兀自在心裏沉思,卻未露出太多的情緒擺在臉上。怕顯露的情緒太多,會讓姨媽擔心,而她卻沒有辦法解釋清楚……

“對了,與你們一起來的那兩位俠士呢?”這時元薇平靜了激動的情緒後,才想起還有客人被他們忽略了。這時想起,突然擔心怠慢了客人是小,而是以為那兩個男人是兒子的救命恩人。

“娘親,他們並非什麼俠士!”躺在一旁矮榻上的元玉風解釋道。

可是元玉風如此說後,便頓住,聽得一旁的南宮紫羅眸光閃了閃。

“他們一個是孩兒的好兄弟,另一個……是紫兒的夫婿!”

“紫兒的夫婿?”元薇還未開口,一旁的元征卻是突然驚訝出聲,接著便是爽朗的大笑出聲:“哈哈,那不就是我的外孫女婿,瞧我這老糊塗,怎麼就怠慢了這孩子!”而後想起進閣樓前在看見南宮紫羅之前看見的人。

雖然南宮紫羅還未跟他介紹,但想那兩個年輕男子,一個雖然冷臉,但器宇軒昂。另一個溫文爾雅,俊美不凡,一看就知書達理。想來,後者與淩婉歌相對而坐,那肯定就是他的外孫女婿了。

“走,帶外公看看去,也給外公說說,是哪家的孩子能如此有福,娶到我們阿羅!”元征樂嗬嗬的又說。

眼見元征站起來就要拽走南宮紫羅,元薇這才回過神來,斂去愕然的表情,而後眸光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才開口道:“爹,您糊塗了!當年阿櫻不是給阿羅與蓮兒的孩子訂的親,如果我記得未錯的話,蓮兒嫁的是南臨神將世家的家主。他們的兒子,當年你不是還見過!想來二十幾年過去,那孩子長大成人,如今該是神將世家的少主了吧!”

“哦?”元征聽得這話先是愣了愣,似乎卻是沒有多少映像,但又想極力回憶的樣子。同時眸光疑惑的望向南宮紫羅,卻發現她雙頰緋紅沒有言語,便明白她是默認了!

“哈哈哈,走走,帶老頭子去認認親!”元征見此,更是樂不可支,說著已經率先走出了閣樓。

“外公!”南宮紫羅被元征逗的臉頰更紅,猶豫了一下,跟元薇與元玉風打了一聲招呼,便趕緊跟上了他的步子。

元薇看著南宮紫羅離去的背影,直到她走遠,亦沒有收回若有所思的眸光。許久,才喃喃的開口:“玉兒,你……為何帶他們來這裏呢?”說著,才轉眸看向自己的兒子。“上次不是聽你說阿羅未曾出嫁嗎,這才幾個月光景,怎的就嫁了?”

元玉風聽了卻是一陣沉默,未曾應答。

元薇看著兒子安靜的蒼白容顏,也沒有追問什麼,最終隻是歎了口氣。

——

幾番寒暄認識以後,轉眼便已經到了日落時分。

南宮紫羅與袁錦熙便被安排在了一座種滿杏樹的閣樓裏,夜已經深,南宮紫羅卻是無心睡眠。而是坐在案前,手中執著一支溼潤的毛筆欲寫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