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別人不可以嗎?!為何是湮兒?!為何是我潘存陽的未婚妻子湮兒啊!?她那麼安靜,招誰惹誰了,您怎麼就想到讓湮兒代嫁了呢?!她是孩兒的妻子啊!她嫁了別人六個月了!您怎麼連一字也不曾讓孩兒知曉啊!?”
潘存陽聲音嘶啞的竭力吼道,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時布滿血紅,像極了一頭發怒的獅子。連手中的寶劍柄邊鑲嵌的礫石劃破了手,微微地滴著鮮血他也毫無察覺,隻覺得心中全是羞憤和惱怒。
門外小丫鬟腦袋縮得不見了影子。潘青墨被潘存陽的樣子嚇愣,連忙起身攬緊身子已經幾分發抖,個頭兒也高了他整整一頭的潘存陽肩膀,心疼地急急解釋道:
“陽兒。你聽爹解釋,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這事情是爹不好。是爹一直沒有跟你說清楚,爹不是不心疼湮兒,她是個那麼乖巧的孩子,爹真的是心疼還來不及呢呀!可是爹也無奈,幼時雖然慕將軍與夫人許諾把湮兒指給你。可是慕將軍和夫人逝世後太後便一直派人尋找湮兒,後來湮兒被送往莫愁山莊也完全不是意外,因為湮兒和她娘親是大靳曆史上那對傳奇夫婦的直係後人呀!慕家世代承受皇恩且不說,也與莫愁山莊頗有淵源,湮兒又是傳奇之後,皇室怎麼可能讓她流落在外呢!
所以,她六歲被莫愁山莊莊主帶走,完全不是爹偏心,而是必然的呀!那時爹就知道,這個女子是我們潘府盛載不起的奇跡,可是爹還是存了私心,這女孩兒這麼可愛爹也真的很喜歡,這十幾年來一直心存妄念想要許你們一世幸福,所以始終不對你言及太多!可是哪裏會想到你妹妹存靈這麼不爭氣,終究還是讓太後找到了借口把湮兒帶走!!!——”
潘存陽覺得心裏被一團火燒的又焦又痛。什麼也聽不進去。他手指間殷紅的血肆意縱橫,潘存陽卻毫無感覺,隻是猩紅了眼睛,痛苦地從潘青墨手裏掙紮開,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轉身機械地朝廳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喃喃地道:
“爹。您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會讓別人把湮兒搶走的。”
潘青墨呆愣。看著潘存陽高大精瘦的身影一步步麻木的走開,無力的伸伸手,想要拉住,卻終是也麻木了身子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忽然悲傷的幾乎崩潰的男子一步步離開。
院裏冷風四起。那一壇曾經嬌豔明媚的百花已經凋零毫無蹤影,一如這微微寂寥悲涼的天空。天空下高高的青磚高牆紅門裏走出一個失魂落魄的年輕男子,在這蕭瑟的秋天裏身影孤單無助的讓人心疼。
——潘存陽隻覺得心口堵塞的難受極了。
在邊關這八年多,每一日每一夜無不是在那暖暖的回憶裏渡過。回憶裏那個嬌小柔弱,被潘存靈欺負了隻會甜甜地笑的小女孩,似乎從未長大過。她總是甜甜地笑著,在莫愁山莊裏每一年都會回來潘府兩次,回來的所有時間便是潘存陽成長過程中最快樂的日子。
一直喜歡她安靜淡然的模樣,連那笑容也輕淺地似是天邊那一縷白雲,輕盈潔淨。回憶裏那雙明亮清澈如泉的大眼睛,似乎永遠都那般清澈透明,淨澈無邪。粉粉嫩嫩的唇邊,永遠都是兩個淺淺的梨渦,笑容幹淨陽光,清爽快樂。
猶記得那個冰冷的雪天、她一身粉粉的冬裝,映著清瘦秀美的小臉站在一棵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