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3 / 3)

梅兒站在樓梯看著慕汐湮那還有幾分蒼白的麵容,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這樣一個十六歲的女孩,聰慧異常,也堅定異常,又是如此的和善,讓她的心底有說不出的百般滋味,總覺得太後交如此重任給她,總是有些太過沉重。

河邊的百草已經有微微頹廢的意味,河岸那叢叢簇簇的淺白玉花,卻開的愈加旺盛了。慕汐湮望著水光粼粼的河麵,映了夕陽,一身單薄的白衣在風中翻飛,長發隨著紮成蝴蝶結樣的綢帶在風中美麗的逸動。

良久,她從袖中抽出了一支碧玉長簫,迎著撲麵而來的河風輕輕地吹起靳沐盈教她的一曲煙雨謠,身影單薄而淒涼,憂傷的在陽光裏映成了一幅畫,熠熠的在百簇白玉花中翩然。

“煙雨遙,人在紅塵飄,飄來飄去歸宿誰知道。

相の

江湖情,管什麼仙魔鬼道!

千秋萬世的輪回,難忘你回眸那一笑。

夢難醒,來去人間道,生死輪回情字忘不掉。

恨難消,恩怨幾時了,白了青絲,誤了良宵,何不放聲笑!

船兒搖,又是一年花開早,一分情緣用我三生報,天地渺,都來人世走一遭。

萬水千山路迢迢,有你在我身旁,就不寂寥。”

曲落。卻是有淚水潸然。

這歌謠裏執著的人,終究不是她——她,已經被烙上靳國皇室的印跡,可還有逃避的辦法?!

失魂落魄。那個淺白如夢般飄逸的男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像一劑慢性毒藥,在她的心裏慢慢越蝕越深,痛的讓她扯骨連筋,就連陪她一起生活了幾年的潘存陽,竟然也在記憶裏慢慢消褪,隻留一個溫和爽朗的微笑。而這個靳之闊,卻在生命裏像是紮了根,愈長愈烈,就連那一顰一笑,都清晰的無法否認。

“姑,姑娘?!”

一個驚喜疑惑的聲音喚醒遊魂一般的慕汐湮。慕汐湮怔怔一愣,這一抬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又走到了京城熱鬧的一條街道,兩隻腳已經踏入一家店麵裝修有幾分味道的客棧。而一位肩上搭了毛巾的店小二正驚喜的叫他。

慕汐湮微微一愣,看著店小二忍不住一顫——是自己真的記憶的如此深刻嗎?!為何,這不知不覺間,竟然走進了那天酒醉後的客棧?!這店小二,不過是一麵之緣,卻因為著靳之闊,一丁一點兒都記憶的如此清楚!

慕汐湮忍不住嘴角上挑,自嘲,眼眶卻氤氳了酸澀的淚。

小二恭敬的朝慕汐湮連連彎了兩下腰,才道:

“姑娘,靳公子一直留著那間房子呢,您要喝茶還是要酒菜?!小的這就去給您備上!”

慕汐湮苦澀的一笑,想搖頭拒絕,轉身離開,卻發現自己大腦不聽使喚的點了點頭,腳步虛浮的跟著店小二上了二樓。

房間裏盛開著幹淨芬芳的山茶花,淨澈清新。一襲煙色的帳蹋在紗帳沉靜,一張圓桌,兩個圓凳,擺放的茶具雕了細細的藍花,一地百花絨毯溫馨淨雅。床榻對麵,房間右門邊,則設置了一個精致的坐榻,榻上一架古箏,古箏旁邊是文房四寶,正榻後麵的牆上細雕江山煙雨圖,溫文儒雅。

慕汐湮站在房間門口,看著空無一人,卻幹淨清亮的房間,心裏霎那間茫然。他

小二又問道:

“姑娘,小的這就派人去尋靳公子,您這會兒是坐著喝茶,還是要小的上些酒菜?!”

慕汐湮回過神來,輕輕地搖了搖頭,頭上的白色綢帶隨了柔順的長發微微逸動,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