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著發涼的手臂,她停住腳步——她出身警察世家,爸爸、表兄、男朋友都是警察,媽媽是醫生,一家子都是正直正義的人。她這麼自己走,不是無異於見死不救。
正矛盾著,她看到遠處鐵軌上正歪著一列燒焦的火車殼子,碎片紛飛,巨大的爆炸讓周圍的樹都跟著遭了秧,焦土一片。
她忽然回憶起,夜裏在火車上的時候,似乎是聽見有人說車上有炸彈,當時嚇傻了沒聽清楚,現在看這情況,是爆炸了沒錯——那麼,其他人都死了?那個人給自己裹上桌布又推下車,是為了救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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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醒來的地方,景小西愕然的發現已經不見了那個黑衣男人,正打算開口喊他,後腦一緊,來人聲音雖然陰狠卻帶著虛弱:“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
“你受了傷流了很多血,最好先找個地方處理一下。”景小西這次倒是頗為鎮定,也許潛意識裏覺得他不是那麼窮凶極惡吧。
身後的人有些惱怒,壓著她的頭:“少廢話!”見她老實了,他重重吸口氣,“這裏不能久留,馬上扶我走。”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對的,扶著他,光是短短的路途就走得非常艱難,他的傷估計是不輕,雖然竭力做出沒大礙的樣子,可是他的腳步很明顯發虛,半邊袖子都被血打濕了,額頭上冷汗淋漓,嘴唇都開始發青。
景小西側頭看了看他,這個男人一身衣服雖然破的破髒的髒,可仍然看得出不是便宜貨,火車上所有人都對他恭敬有加,想必是那群人的頭兒。俄羅斯的黑幫勢力十分龐大,走私販毒洗錢無惡不作,而且多和政府官員有勾結,這個人和他們必然有聯係了,她已經開始預料到自己一時的心軟要變成助紂為虐。
身邊的男人腳步越來越淩亂,穿過樹林隱隱聽見有水聲,那男人靠著她沙啞地說了句什麼,隨後就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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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凍僵的蛇
帶著一個危險分子的最大問題就是隨時要提防他爆炸——哪怕他受了傷。
本來在樹林裏他倒下後景小西已經感到無望,可沒想到居然在河邊看見獵人的小屋,她跑過去求助,那兩位獵人大叔十分熱心,什麼都沒問就立刻開車載著他們去找醫生。因為位置偏僻,附近唯一的小村莊裏隻有一個大夫,條件又簡陋,但情勢危急,保命要緊。
幾個人把昏迷的男人抬到手術台上,景小西給他把濕漉漉的衣服割開,看到傷口的時候,她被嚇到了——整個後背都是血,肩頭被槍擊中,留下了個黑洞洞的窟窿。
因為麻藥所剩無幾,所以切開創口的時候,他被活生生疼醒。看他瞪著眼睛牙關緊咬,景小西給他擦擦汗,安撫道:“別擔心,子彈取出來就沒事了。”
因為疼痛他的臉有些扭曲,眼睛透出濃重的凶光。盯著她:“如果有人報了警,我保證這裏的每個人都會給我陪葬。”
景小西蹙眉頭:“你真是不識好人心!外麵的兩位大叔和醫生都在為救你而著急,你卻在想著殺他們!”
子彈被挖出來丟在鐵盤裏,鐺地一聲頗為瘮人。看著他一臉冷汗,景小西也懶得給他擦。他掩飾不住虛弱,閉上眼,卻說出讓人發冷的話:“景小西,新傳媒記者——如果你敢耍花樣,你在國內的家人馬上就會遭殃。”
她呼地站起來,憤恨地張口比了個混蛋的口型。看樣子他是死不了了,醫生給他包紮的時候兩個人還用俄語對話,估計是在解釋槍傷的來源吧——這個人純粹就是凍僵的蛇,救了他根本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這裏的人真是善良,沒問她要診金,還給她準備了吃的。煎香腸和米飯都是人間美味,景小西一邊填飽肚子一邊考慮要怎麼甩脫那家夥,他說要報複自己的家人可信度並不是很大,他的樣子根本自身難保,別說回國了,能在俄羅斯活幾天都是個問題——可是,他手裏有槍,這個不能不顧忌。
看了眼遠處茂密成片的白樺林,藍天白雲十分清淨,黃色的花點綴在草原上,如果來度假,這會是個絕好的地方。
端著吃的,景小西回到了屋裏。藥力加上疲憊,那家夥伏在枕頭上睡著了,身上的被單滑下來,整個後背裸露出來,看不出來這人還挺壯的,肌肉線條甚是結實,平時應該沒少運動。撿起被子蓋好,景小西盯著他的睡臉,眼珠動了動,手轉而往他身下小心地摸過去。
剛觸到他的腰,就聽見頭上一個悶啞的聲音傳來:“在找這個?”
她嚇得慌忙收回手,一轉頭,對上他藏著血色的冷眸,一把烏黑冰冷的槍正握在他手裏。
006 黑幫掌門?
景小西念書的時候其實是打算追隨爸爸的腳步去當個警察來著,可是爸爸很果斷的阻止了她,原因是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太容易心軟,在麵對狡猾敵人時,很容易被對方的詭計蒙蔽而產生立場動搖。
不得不承認爸爸雙眼如炬,多年前他就已經預料到女兒會因為泛濫的同情心而栽個大跟頭。
開著從獵人大叔那搶來的小卡車,路途有些顛簸,景小西瞪了眼旁邊舉槍對著自己的男人,沒好氣:“你可不可以放下槍?車這麼顛,你手一抖走火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