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大早就去了董額的書房,他見我進門麵露喜色道:“本就打算去尋你,又怕你起的晚,方才按捺著在書房裏坐著。”
“昨天大人派去打探的人可有消息回來?”
“正想跟你說此事,離伏擊處最近的鄉辦有好幾處,都讓人去打聽了,最近還真是發生了一件奇事。”
“什麼奇事?”
“這幾個鄉辦都地勢較低,附近百姓喝水、農活除了仰賴自家的井水,還依靠著附近順流而下的溪水。”
“這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怪就怪在這溪水前陣子有人看見水麵上漂飄著“鬼符”。”
“什麼“鬼符”?”
“說是遠遠看著像是符印,上麵血淋淋的很是嚇人!隻沿著溪水一路飄浮著。”
“這般奇怪,可有人近看過這符印?”
“沒有,都傳言是神靈之物,從上遊飄至他們村落,長時間浸至溪水中,上麵的色澤卻沒有褪變,一直血淋淋的,若不是“鬼符”又如何解釋?”
“會不會是某種不會褪變色澤的東西?”
“你是指是什麼?”
我搖了下頭道:“暫時還沒有想到,不過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那將軍府那兒可有發現?”
“都問過了,府門口並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人和事。”
“看來,這條線索算是斷了,隻有先解開那“鬼符”之謎了。尚書大人,不妨我們也順流而下,去看看是否能尋到“鬼符”?”我的眼裏閃過幾絲狡黠。
“怎麼,又有什麼主意了?”他問道。
“我在想,從上遊開始漂著的“鬼符”,它的起源是何處,終點又是何處,到底是要經過幾個鄉鎮?如果要飄浮很久,是否也會有被植物或是木石所遮擋?”
“子矜的意思是?”
“我們沿著水源查看,看看是否可以找到被遮擋而沒被衝至下遊的“鬼符”。”
“主意確是不錯,但是你不能去,我這就叫屬下沿路去找查,但凡有發現立即回府報告。”
我知他是擔心我的身子,也不違了他,隻笑道:“也好,那我就好好歇著去了。”
“既答應了我好好歇著,那就真得好好歇著。聽巧香說,昨晚可又是睡晚了,若還是這樣,這些鎖事我就不來跟你說了。”
“知道了,多謝大人掛懷。”我客氣了幾句就折身回屋。
一路上走著,剛至屋門卻見湘婉滿臉焦慮的迎了上來,嘴有嚷嚷著:“姐姐病了也不說一聲,這幾日身子可好些了嗎?”
我笑道:“一定又是哪個多嘴的跟你說我病了,就是些尋常毛病,你也別跟著擔心。”
“怎麼可能不操心,姐姐的身子自小就底子薄,生個病也不是輕易就能好的。”
“好了,知道妹妹掛念我,以後我一定會加倍注意。”
“姐姐可別敷衍了事,這大清早的身子沒好,又跑出哪裏了?要是一個不小心,又折騰的嚴重了就不好了。”
“去了趟書房,跟尚書大人談了會事情。”
“可是額將軍的事?”她問道。
“妹妹也知道了?”
她看著我道:“嗯,聽裕齊說了,說是額將軍剛出京都沒多久就被人伏擊了,一幹人馬,全無活口。”
“這些人膽子大,做事幹淨利落,看來不是一般的盜賊,怕是圖謀很久了。”
“姐姐和尚書大人可有頭緒了嗎?”
“我懷疑那些伏擊之人曾盤點在附近村辦,已經派人去查看過有無異像。聽附近村民說最近順流而下的溪水常常會飄浮一些血淋淋的“鬼符”,正所謂事出異常必有蹊蹺,正打算沿著水源之處往下查看,是否會有被植物或是木石所遮擋的符印,也能探個究竟。”
“姐姐是說最近順流而下的溪水常常會飄浮一些血淋淋的“鬼符”?”
“正是。”
“血淋淋的“鬼符”?”她若有所思的重複著。
“怎麼了?妹妹可是想到什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回神道:“不是,隻是想著世上莫非真有鬼神……。”
“你好歹也看了些醫書,怎麼也這副模樣?這世上哪有什麼鬼神,要真有,也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姐姐說的也是,要真有鬼神,我也不必這樣掛念九泉下的阿瑪。”她眼裏閃著晶瑩的淚光。
我知她定是想起了過世的華先生,隻道:“妹妹也別傷心了,隻讓我看著也念起了阿瑪和姐姐。”
她淚眼看著我,倆人回憶起往事卻是百感交集,眼淚止不住的一粒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