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扶起她:“你又何錯之有?人都死了這麼久了,你卻還能記掛舊主,單為了你這份心意,這忙我就幫了。”
“小姐!”雨睛不滿的看著巧香叫道。
我不理雨睛的叫喊,拿過畫卷。月下牡丹,藤黃調白粉點花蕊,著色以淡粉白為主,淡雅清麗,在靜冷的月色中安然盛開、絕世獨立,若不是這略顯稚嫩的筆墨,我還真以為那幅仕女圖也出自蘇雅之手,她日日模仿他的畫風,已經越發的神似,若不細看,真是難已辨別。
“這不是爺最疼的姚子矜嗎?怎麼不好好在我的蘭苑呆著,反而跑到這兒招惹起我的奴婢,可是得了寵,眼裏容不下沙子了。”
巧香見來人正是沁馨,忙躬身請安:“主子誤會了,是奴婢來找的子矜小姐。”
沁馨冷齒道:“我剛搬來蘇雅屋裏幾日,尚書大人讓你跟了我,你先前的主子就是個沒臉沒皮的人,我本就不想要你這個晦氣東西,沒想到你這賤婢這麼有眼力勁,又找上了和舊主一樣的人,可是要我順了你的意!”
巧香知她指桑罵槐,忙偏袒道:“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不是,主子莫要怪子矜小姐,子矜小姐心善是個好人。”
隻聽清脆的一聲響,沁馨一巴掌扇在巧香臉上,冷言道:“她是不是好人還要你個奴婢來提點我嗎?”又扭頭看著我,冷笑道:“子矜,你說,你自個是好人嗎?”
我無語,我知她恨我、怨我,卻不知此恨有多深多淺。
她見我不語,走到我麵前道:“理虧了,說不出話來了?我本來和爺過的好好的,你知道他有多寵我嗎?不但夜夜留宿在我那兒,連平日和裕齊他們商量公事也不在書房,全挪至了蘭苑。可是你卻出現了,即便你隻住東院,為了你,我還是要讓出整個蘭苑,你可知那裏的一磚一瓦都是我挑的、選的?憑什麼要讓給你?”
“沁馨,我從未想過要這些。”
“是,你沒想過,可你還是搬進去住了。你跟我說“蘭苑永遠是我的家,你不會去住。借東院一用,不久定當物歸原主,”可現在你有做到嗎?你舒心的住在蘭苑,而我呢?住在一個死人的屋裏,你知不知道那陰森森的屋子害得我幾夜都不敢睡。”
我解釋道:“沁馨,你誤會了。我會住在蘭苑有不得已的理由,並不是想跟你爭什麼、搶什麼。”
“理由,我不要聽你那些理由,你知道我當初是懷著多麼美好的夢來的尚書府嗎?可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上次你住東院,爺把我安置在側夫人那屋,我天天看著富察雲珠的臉色過日子,嚐盡冷暖辛酸。這回,我就去住鬼屋,這一住是一天、一個月、一年還是一生一世?這些我還能忍,可為什麼?你明明嫁給了額亦隆,還要回頭再來找爺,你到底要不要臉?”
她的怨氣我懂,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當一個男人不愛她時,她恨的不是那個男人,而是那個男人愛上的女子?難道她以為是那女子來壞了事,卻不想那男人的心是否曾為自己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