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山雨欲來風滿樓 簿言情晤悠天際 第二十六章 遇刺(2 / 2)

我笑道:“湘婉也跟你說了呀?那藥堂指不定又是個徒有虛名,我看倒不如省了這趟。”

“可不能這般消極,去看看倒也無妨,這事就由我定了。”

我無奈得看了他一眼,隻道:“子矜恭敬不如從命,就聽將軍安排吧!”

他看向我,正欲回話,卻見幾條黑影破門而入,忙從桌上拿起長劍,把我護在身後,急急囑咐:“跟著我。”

屋內已經多了幾個蒙麵黑衣男子,一身的黑色在燭光裏顯得分外鬼魅,隱隱露出的眼神透著淩利的殺氣。額亦隆對著那幾個黑衣刺客,冷言道:“膽敢跑到將軍府來,不想活了嗎?”我看著對麵在燭光下明晃晃的劍,心裏生出一片寒意,熟悉的血腥味又氳繞在眼前。

刺客們森寒的劍筆直的刺來,他撩起長劍,神色也變的凝重,護著我閃避反擊。劍花中我看到一行行的血,一名黑衣刺客慢慢倒下,餘下的又提劍而來。他一人抵擋數人,又要護著我,早已力不從心,餘下的刺客見他顧及不暇分散在書房裏到處翻找著什麼!

額亦隆怒喝一聲:“你們是誰派來的,想在將軍府找什麼?”那幾個刺客聞他怒喝聲,轉身一起使力向他刺去,另一劍直直向我刺來,我眼看閃避不及,隻得認命的等著,他劍走偏鋒,擊退兩人後擋到我身前,那一劍穿過他的右背,緋紅色的血浸濕了他的衣服,他抬手一掌,刺客也受傷倒地。

他擋我身前,怒道:“不要命的過來送死。”府裏的侍衛聽到打鬥聲也陸續趕來,刺客們見大勢已去,慌不擇路各自散開。

我連忙拿著手帕去捂他肩上一直流出的血,手停滯在他肩上,問道:“將軍,你沒事吧?”他握上我手,隻道:“隻是些皮外傷,不打緊的。”

晚上我守在他身邊,大夫用了最好的金創藥給他包紮傷口,血暫時是止住了,卻傷得很重,右肩完全不能使力,隻要輕輕一扯便會血流不止。

我囑咐他斜躺著,拿過花草遞來的湯水,吹了熱氣喂他,他眼神是淺淺的笑意,盯著我看著,喂了幾口見他還望著我,道:“將軍有這功夫打量我,倒不如想想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

“是誰派來的我倒真沒個頭緒?但是,他們想找的卻一定是軍糧采運的路線圖,看來這批軍糧對他們很重要,不然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險跑到將軍府來搶圖。”

我問道:“他們這樣豈不操之過急了嗎?這樣莽撞的跑到將軍府來盜圖,且不說奪取的機會渺茫,就算真拿到了,若將軍變動采運路線,豈不是不忙一場?”

“這倒未必,遠程的軍糧采運的是車運、駝運,建倉然後再節節轉運,倘若已在駐地建倉以作積貯和轉運軍糧之用,又豈是朝夕之間能迅速變動的?他們若能準確掌握沿途建倉的路線和地點,隻要一擊及中,即使不能順利劫走糧草也能造成軍心渙散。”

“原來是這樣,那將軍打算如何應對?”

“一動不如一靜,敵暗我明,當今之計隻有靜觀其變。不過,倒是可以去看看那個已死的刺客身上可有線索。寶福,你速速去找子魚、桑格到府裏來,並吩咐他們加強府內的守衛,增加院內巡邏次數。”寶福應聲欲退出屋內。

我道:“將軍,你早點歇著吧!子矜也先行告退了。”他點了點頭。

我和寶福一起出了屋子,他見我朝停屍房走去,疾步往前攔著,隻道:“夫人還是早些回屋,這夜深人靜的夫人若一個人去了停屍房,將軍知道了定會怪罪奴才,更何況停屍房的門已經上鎖了,沒有將軍吩咐也開不了。不如等奴才去找了子魚、桑格大人來,若夫人還想來看看,奴才再過來請,豈不是更好?”

他雖一口一個夫人喚著,但眼裏卻閃著警惕的光芒,我猜他定是對我有幾分不放心,也不為難他,隻道:“也好,若大人們都來了,你再來喚我便是。”隻淡淡一笑,折身往回屋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想起寶福剛才那雙警惕的眼神,不禁心裏浮上幾絲疑惑。額亦隆一直對我以禮相待,凡事也不瞞我,按理說寶福是他的貼身隨從,斷不該是那樣的神情,他為什麼會對我有防範之心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抬頭見天上月色又被黑雲所覆蓋,不禁感歎在這同一片天空下卻有這麼多的是是非非,緩緩前行,思緒萬千,也不知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何時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