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劍橋(Cambridge),舊譯康橋,是英格蘭中部的一個小鎮。因為世界著名大學劍橋大學坐落於此,這座小鎮也隨大學一起聞名遐邇。
劍橋大學建於1209年。是年,牛津大學發生大規模暴亂,一些學者逃難到了劍橋。當時,劍橋隻是劍河(康河,River Cam)流域沼澤區旁的一個小集市,人煙稀少。在當時的英國國王享利三世的庇護下,這一批逃難的學者,在這個小集市上建立了最初的劍橋大學。
迄今,劍橋大學的發展已經經過整整八百年了,在科學和人類文明的進程中,劍橋大學建立了一個個裏程碑式的功績,站立著一個個偉大的巨人。牛頓、法拉第、麥克斯韋、培根、彌爾頓、拜倫、達爾文、霍金……這些將與人類文明同在的名字,也讓劍橋大學的名字永遠彪炳史冊。
曾經在劍河畔的這一所大學做過博士後,也曾被克萊爾霍學院聘為院士(Fellow),彼後,還因為所謂在科學上的顯著成就而被克萊爾霍學院遴選為終身成員(Life-member),近二十年來,我一直與劍橋有著絲縷不斷的情感維係。
對於院士一詞,需要稍作說明,院士製是劍橋大學與牛津大學特有的製度,大學裏的講師以上的教師都會在某個學院擔任院士,參與學院的一些管理和學生指導,其詳情我在以後的文章中加以詳說。Fellow一詞在舊時的中文刊物中也有譯為院侶的,大概傳承了教會的某些傳統。
回國已經十多年了,作為劍橋大學的終身成員,我時常會收到來自劍橋的許多材料,拆看之後,總不免要想起那一所處在象牙塔頂尖上的大學,那些古老的建築,那些寬廣的草地,那些睿智的人群,那條靈性的河流,想起那一段難忘的時光。多少年來,我一直想寫一點什麼,為那段時光,為那一段人生的體會,但是,每次想寫,我都會努力抑製自己,因為我知道,我並沒有真正理解劍橋,那裏所見所聞所包含的含義,遠遠超過我的體會,也遠非我的筆力可及!
日子就在這樣的情感徘徊中慢慢地過去,對劍橋,我雖然希望有為劍橋寫一些什麼的衝動,但一直沒有真正動起筆來。直到2010年3月5日,一個普通的星期五,下班之前,我打開了學院裏的個人信箱,裏麵有一包厚厚的材料,是劍橋大學克萊爾霍學院寄來的印刷品。我匆忙打開,裏麵除了常有的新年招生信息和一本學院年度刊物外,還有一份校友網絡登記通知,以及一本劍橋大學八百周年校慶小冊子、一本校慶活動安排和參加校慶活動的邀請。
我重新回到辦公室,打開網絡,按照校友編號,詳細地補充了我的個人現況信息,然後,慢慢地欣賞校慶畫冊裏那些熟悉的景物和它們的新顏。
晚霞中,我在學院前麵的湖邊踱步,銘刻在記憶裏的劍橋大學的一景一物又出現在我的眼前,在那所古老的大學所曆所聞所見所思的種種往事,電影一樣在我的眼前呈現,那樣逼真,那樣鮮活,那樣栩栩如生。這些記憶撞擊著我的思緒,讓我熱血沸騰。
我想,我真的應該寫點什麼了,好讓那份依然鮮活的記憶,定格在我的文字裏,供我閱讀,助我追憶,讓我在寂靜的夜鄉或者寥落的人生途中,找到一份心靈的慰藉,以及向前的力量。
並且,如果我的文字能給讀者一份情感的傳遞,讓他們能夠在我的文字中體會其所包含的有關教育有關人生有關生命的思考,或者即使僅僅是對那條河那個城市和那所大學增多一點認識,我也會感覺快樂,我的文字也具有了它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