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川又冷冷的問:“你在哪?”
齊筠骨鯁在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向川滿臉嫌惡,惡狠狠道:“你根本不配呆在他身邊。滾開這裏。”
齊筠不走,他想進到裏麵去,可是不僅向川拿槍抵著他,值班醫生也不讓他進去。在他過來之前,向川已經拿槍指著值班醫生,質問他們為什麼隻把何佳卿放在這裏,為什麼不繼續救治。值班醫生現在還膽戰心驚的,根本不敢說他們什麼方法都已經試過了。
齊筠身後跟著吳戈,向川原本還在懷疑何佳卿出事的真實原因,這時候完全不相信路恒的說辭了。他放開齊筠,轉而又走到吳戈身前,一把提住他的衣領,冷聲問道:“他這些天都在你家裏?”
吳戈愣愣的看著他,齊筠跟路恒也朝他們那邊看去,路恒躲在角落裏不敢動,齊筠倒是準備過去叫他把吳戈放下來。誰知道吳戈嘴唇動了動,開口道:“爸爸把哥哥抱進房間,哥哥疼的直哭,我進不去,我叫哥哥,哥哥也不理我。”
向川幾乎在刹那間理智全無,又把吳戈提起來幾分,大聲道:“他怎麼疼的直哭!”
路恒看到齊筠都出手搭到老大身上了,連忙也跟著跑過去,勸道:“老大,你小聲點,他還是個孩子。”
他不說還好,向川聽了他的話,一個大力把吳戈丟在地上,槍口重又對準齊筠,幾乎都要立刻扣扳機了,他全身都彌漫著一股極大的憤怒,怨恨齊筠擁有了何佳卿卻又不好好照顧他,怨恨那個讓何佳卿疼的哭的人。他不遷怒孩子,他也無法替何佳卿殺了他喜歡的人,怒火無從發泄,他感到自己都要爆炸了!
向川眼睛赤紅,齊筠又何嚐不是呢?他有很多想法,可都是雜亂理不清的,能找到的最清晰的想法,就是:“如果他不能活,我也會死。”
他連骨頭都是疼的,全身沒有哪一處不疼,他也極其無力,說了一句話之後,他見向川的眼神都想將他直接吞滅,他也不想再刺激他,隻把陸恒拉起來的吳戈攬到身邊,到病房前隔著玻璃望著裏麵的人。
向川胸膛急劇起伏著,煞氣衝天,盯著齊筠後背,他揚起下巴,深吸一口氣,轉身卻離開了。路恒跟著他走了一段距離,向川腳步一頓,眼神陰鷙無比。陸恒打了個哆嗦,撓撓頭拐到衛生間去了。
在衛生間門口路恒手機響了,這時候醫院四處無人陰森冷清的,路恒又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跑到離衛生間很遠的大廳,接電話。
黃毛在電話裏很小聲的問:“老大在嗎?”
路恒想著向川臨走時那個令他寒顫無比的眼神,道:“不在。”
黃毛又問:“今天的事情很嚴重嗎?”
路恒幹笑一聲,反問:“不知道多嚴重才算嚴重?”黃毛也幹笑,路恒道:“小孩被侵犯了,生命跡象微弱,能不能過今晚都不知道。老大他,很想找人給他償命,你別去撞槍口。”
黃毛持續幹笑,末了,不知所謂的歎了一聲:“老大就是太重情。嗬嗬。”路恒回應了他一個嗬嗬。兩人沉默了十多秒,路恒說道:“沒事就掛了吧,我去看看情況怎麼樣。”
拿著電話,黃毛在門外站了一會,聽見房間裏玻璃破碎的聲音,他真不想進去。
那個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旁邊戴眼鏡的人把眼鏡取下來,一看黃毛的表情就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這人僅僅隻知道差點釀成大錯,卻不知道事情差點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