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卿跟齊筠兩個人在新年的時候基本上是各處混吃混喝,回到家裏就看看電視睡睡覺,日子優哉遊哉的,快活的當真似過神仙。
可是好日子始終是短暫的,過完了年,初九何佳卿就要開始上班,齊筠也應該去特警隊報到了。
一想到要上班,何佳卿就高興不起來,到了晚上就掰著手指頭唉聲歎氣:“還剩下兩天了啊。”
齊筠在一邊發笑,跟他商量著:“要是不想去上班了,那就不去了。”
也不是不想去上班,隻不過是跟大多數人一樣患了假期綜合症,犯了一點點懶病而已。這些天他吃的舒服睡的安心,沒有什麼煩惱,小肚子鼓鼓的,自己都摸出幾兩多出來的肉。人一懶散就顯得很沒有精神,回到家就哈欠連天,不知道找什麼事情做,但是要結束這種生活,又有些惶恐。那些惶恐他也說不上來,隻有微微歎氣,道:“沒有不想上班。”
他趴在床上,兩條腿還在被子裏搖晃著,齊筠原先是靠在床頭拿著本書在看,聽他這麼說,就把書放在一邊,湊過去問他:“乖寶,你有沒有最想做的事?”
何佳卿努力想了想,然後說:“不知道,沒想過。齊大哥,你呢?”
齊筠不假思索道:“跟你在一起,做什麼都可以。”
齊筠這句話,在初九那天就得到了最好的回應。原先說的好好的,年後直接到張隊長那裏報到,但沒想到張隊長被調走了,齊筠沒有被分配到特警隊,甚至都不算正式編製,隻是跟著一批協警,四處巡邏,當做後備資源。
這一點,齊筠當時並不知道,他也是閑了好幾天之後才發現這個問題的,找隊長一問,人家隊長這麼跟他說:“要麼是你,要麼是張隊長,你們兩個肯定是有一個得罪了上麵的人,要不然張隊長幹的好好的,這時候突然外調。也許是你收到了牽連,也許是張隊長受你影響。協警可不跟特警一樣,沒有誰會把你當回事的。”
一連幾天,不是上街上轉悠一下,就是跟著掃黃組充一下人數,甚至還被城管大隊借去過,看著一起的好幾個協警跟群眾打起來。齊筠好歹是從特種部隊下來的,心裏自然憋屈。又想摔衣服走人,又想回家不好跟何佳卿說,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陷入矛盾之中。
早上齊筠送何佳卿去上班,晚上又去接他,隻有麵對他時,齊筠才會露出笑臉,但心裏卻微微苦澀。
其實何佳卿也不開心,他工作的時間也超過了半年,但是性格內向不太愛跟人說話,同事聚會也很少參與,也不知道主動去迎合其他人,所以沒幾個相熟的同事。李姐是因為帶過他才對他親近一點,其他同事要麼是用到他時才會叫他一聲,他看著別人都一團團的聊的開心,自己卻融入不進去。
反正就是齊筠在何佳卿麵前不露痕跡,何佳卿也不提公司的事,下了班時間就是屬於他們兩個的,想做什麼愛做什麼都隨著心意,時間也悄悄過去一個月。
三月底,何菱要回家給父母上墳,何佳卿因為請不到假,所以就沒跟著她回去。他心裏過意不去,齊筠就帶他到郊區燒紙錢。
清明時節總會下點小雨,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四月初桃花開放,郊區農田裏也全都是金黃一片的油菜花,枯草遇雨逢生,萬物生長又帶著幾分未褪盡的蕭瑟之感。何佳卿正看著這些似曾相識的畫麵,冷不防邊上響起了鞭炮聲,驚的他渾身一顫,趕緊跟齊筠一起離開了。
淋了一點雨,何佳卿沒有什麼事,齊筠倒感冒了兩個多星期,不僅說話帶著鼻音,還有點畏寒,平時溫熱的手都冰涼冰涼的。何佳卿叫齊筠去打針,齊筠卻堅持連藥都不吃,感冒好後還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