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不時在附近出現,但又沒有真的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舉動,等其他路人都散了,齊筠幹脆帶何佳卿去了江流下遊。因為兩岸都有燈光,所以即便是夜晚也能看見江麵上的景物。晚間起了微風,帶起江麵潮濕的空氣,兩人依偎在一起,身心都無比舒暢。齊筠跟何佳卿說著話,不時摸一下剛理過的頭,有殘留的頭發渣子鑽到他頸子裏,何佳卿就湊過去幫他吹。
二人在江邊上享受別後相聚的溫存,明明在一起沒多久,卻像是已經相戀了許多年。靜謐的時光似江水靜靜的流淌,燈光打在樹上,樹底下既有陰影也有亮光。何佳卿一半的麵容都隱在黑暗裏,那雙眼卻如同注入了星光,漂亮的有些不太真實。
齊筠頭暈目眩,害怕他再看何佳卿保不定會獸性大發進而行為過激,於是將目光投向了江麵。
這時候的江麵上出現了兩個小黑點,一前一後,浮浮沉沉的,不一會就到了齊筠眼前。齊筠眼力好,一下子就看出那是兩隻麻袋。聯係到在上遊見過的那些拿刀子的人,齊筠心裏瞬間了然。他把何佳卿安置在岸邊安全的地方,而後脫掉上衣,一個猛子紮進江裏,往返了兩次,將那兩個麻袋拖上了岸。
何佳卿不明白齊筠在做什麼,站在遠處心裏一顫一顫的,想要開口叫齊筠,又不太敢叫。好一會,終於從暗處走出來,到了齊筠跟前,卻見齊筠正望著麻袋沉思。
麻袋口已經被打開了,赫然是兩個人!
何佳卿先是後退了一步,接著又看向齊筠,問他:“你認識他們?”
那兩人已經沒了呼吸,肚子被利器捅破,經水一泡,露在外麵的腸子都發白了。齊筠趕緊又將麻袋拉上去,不讓何佳卿看到這等慘狀,隻道:“不認識。隻是想起了老高曾經放過一個片子,講的是八幾年的一個特種兵,因為犯了錯被開除軍籍,後來跟毒販子走到一起,走私販毒,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他們那個組織叫做夜梟,進組織不管職務大小,脖子上都要紋一隻貓頭鷹。”
何佳卿見齊筠麵色凝重,心裏知道即便他不明白也不能再問下去。齊筠穿上襯衣,蹙眉道:“這事我們管不了,還是快離開這吧。”
齊筠攬著何佳卿,到路邊攔了一輛車,先把何佳卿塞進去,之後朝四周巡視了一圈,確定周圍沒什麼可疑的人,他才上車。
因為江邊上發生的事,齊筠跟何佳卿下車了也沒什麼心情再逛,時間剛好不早,他們就直接回了旅店。十月份的天,城市氣溫也還有二十七八度,出去一半天多少會出點汗,齊筠又剪了頭,在江水裏泡過,必定是要洗澡的。而何佳卿在車上都已經開始打瞌睡了,齊筠拍拍他的臉,問他:“要不你先去洗一下,趕緊睡了?”
何佳卿這兩天身體的確有點弱,割破手那晚的事對他打擊太大,一放鬆下來,感覺整個人都一下子垮了。他揉揉眼睛,微微點頭,又道:“我沒帶衣服出來。”
齊筠掛在窗戶邊的襯衣已經幹了,他取下來遞到何佳卿手上,道:“先穿我的,明天去買新的。”何佳卿點頭,搖搖晃晃的走到衛生間門口,齊筠又問,“手上沒問題吧,要不要我幫忙?”何佳卿頭也沒回,趕緊使勁搖頭,瞌睡都醒了大半,道:“不用!”進了衛生間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齊筠連連搖頭,猶自輕笑。
何佳卿出來時就穿著齊筠的襯衣,那衣服齊筠穿了隻齊到臀部,卻把何佳卿大大腿都蓋住,他下半身光溜溜的,似乎連底褲都沒穿。可能麵對的人不一樣,何佳卿害羞的臉都紅了,在齊筠的注視下,一步步像是蝸牛爬一樣。還沒走到床邊,見齊筠眉毛一揚,道:“還不快睡!”何佳卿趕緊掀開被子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