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川勾起嘴角,把帽子丟到床上,仰著頭注視著何佳卿,何佳卿被那視線弄的更加窘迫,把被子堆高一點,他在後麵將睡覺時穿的T恤短褲脫掉,換上軍訓的短袖外套和長褲,扣皮帶的時候微微撐起腰身,引起床鋪發出吱吱的響聲。
何佳卿臉微紅,嘴唇卻發白,下床的時候弱小的身子幾不可見的搖晃了兩下,向川很擔心他這樣子一出去就會被風吹倒。
農林的那個學生道:“你真好啊,睡過頭都沒人來叫你,我通宵打了一夜的遊戲,上午還軍訓。”
何佳卿用手梳理著頭發,沒什麼意義的笑了下。
農林的學生又道:“你們來了就把衛生搞了,看起來舒服多了。”
向川沒搭理他,何佳卿也拿了漱口杯去刷牙了。農林的學生卻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自個笑了兩聲倒在床鋪上沒兩分鍾就呼呼大睡。
何佳卿洗完臉,又用手撓撓頭發,也許是睡覺的緣故,他的發尾有些彎曲,感覺頭發很軟,雖然有點營養不良發黃,倒與他的樣子極襯。他弄了半天依然有幾撮頭發還是半翹不翹的,他無奈歎息了聲,而後不管它們了。
向川也躺在床上,道:“教官點名時沒點你。”
何佳卿有些意外,心裏卻沒覺得哪裏不對,點頭嗯了聲,然後又爬上床,把手機拿下來。一開機就有條短信跳出來:“下來吃飯,我在食堂等你。”
齊筠蹙著眉,臉黑的跟包公似的,問他:“是不是軍訓太累了?昨天你看起來都不好,為什麼不跟我說?”
其實何佳卿並不是怕一下看起來凶惡的人,他隻是怕別人說話太大聲,聲音大了直接從感官上傳遞到心裏,讓他的心尖止不住顫唞,心跳猛然加速,臉色發白。
齊筠真是對他沒辦法了,小時候雖然人也經常生病,但也不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被嚇到,於是他深深吸了口氣,把手搭在何佳卿肩膀上,自覺也把聲音放小了點:“以後有什麼事情要說出來,行不?”
何佳卿還沒說話,旁邊突然跳出來兩個人,一個是上次去寢室教他們整理內務的教官,另一個是個矮個子,何佳卿有點印象,卻想不起來什麼時候他和自己說過話。
小矮子自然就是苗子,他搭著那娃娃臉教官的肩膀,一臉痞子似的笑:“齊哥,你又欺負你弟弟了?”
齊筠嗤笑一聲,沒好氣道:“我怎麼會欺負我弟呢,你哪知眼睛看到了?”
娃娃臉教官嘴角勾起,兩手抱臂,沒說什麼。
齊筠沒等苗子再開口,攬住何佳卿就把他帶進食堂,苗子在後麵喊:“齊哥,我也沒吃飯呢!”
齊筠回頭對娃娃臉教官道:“喂去。”
娃娃臉教官笑著把苗子拖走了。
這時候食堂沒幾個人,有些大叔大媽已經在收拾餐台了,齊筠帶何佳卿去炒了兩個小炒,他吃飯的時候,齊筠問他:“你們班那個叫姚力的說你把他衣服弄不見了是怎麼回事?”昨天天就放晴,也沒有學生再穿便服,除了他帶的那個隊伍有一個,剛好今天部隊裏的上級下來巡視,狠狠批評了齊筠一番。齊筠問那人為什麼不穿軍訓服,那人就說是何佳卿把他的衣服丟了,他相信何佳卿不會做那種事,這麼問隻是想知道何佳卿跟同學們相處的到底怎麼樣,要是有人欺負他的話,他也是不會讓欺負他的人好過。
這一點,齊筠從小就如此,雖然最後何佳卿因為是男兒身不能成為他老婆,但是何佳卿依然是齊筠內定了的,隻許他自己欺負,要是其他人敢碰他一下,齊大聖一定會報複回去。現在他已經把何佳卿當做自己弟弟了,那就是自家人,何佳卿要是受委屈了,他更是要為他撐腰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