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幅‘天使’的模特兒就是尊夫人,是嗎?”連著兩名記者提出這樣的問題。
“是的。”說著,他露出了微笑。
這一次的現身,他過去給人的那種陰沉、冷漠已不複見;如今的他,就像是個全新的十川英行。
是的,他重生了,而他的重生是因為“另一個人”的重生。
人是真的可以為別人而存在的,以前他不相信,現在他卻可以如此確定。
在幾乎失去後,他對自己活著或所愛的人活著時的每分每秒更加的珍惜、更加的在意,因為他知道生命總是在脆弱與堅韌之間遊走。
如今他怕的已經不再是“失去”,而是在擁有的時候,自己沒有盡心盡力地去愛、去感受。
失去其實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應該是失去後,心裏卻有滿滿的、沉沉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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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樹木蓊鬱的磚道繞進一條窄巷,盡頭是純日式建築的十川家。
這裏已經是真正的十川家,而不是三年前那個租來的十川家。
三年的時間足夠改變許多事,例如克己和安田結婚並生下一個女兒、例如未來在鬼門關前又走了一回、例如他與未來共同創造了這個溫馨的家園、例如……在未來手術成功後,他向房東買下了這間房子,一是因為他及未來都喜歡這兒;二則是因為這兒離靜穀家很近,不管是未來回去,或是她家裏的人來看她,都非常的方便。
還未接近,牆裏就傳來孩童嬉鬧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小社區裏,那歡樂的吵鬧聲聽來格外的引人注意。
推開院門,一名約莫兩歲的小女孩就衝了過來,“姑……姑丈!”還在牙牙學語的她,很努力地把姑丈二字叫出來。
英行抱起玩得一身濕的她,“小緒全身都濕透了,會感冒的喔!”他步過石板道,踱上前廊。
一推開門,隻見安田一個人坐在廳裏。“你回來啦?”她啜了一口茶。
他放下小緒,問:“怎麼隻有你?”
她伸手一指廚房,“她剛學了一道新萊,所以……”英行蹙起眉頭,“天呀,她又想虐待我的肚子啦?”
話剛說完,身形雖然纖細如昔,但精神及氣色卻更勝從前的未來走了出來。
她手上端著一盤不知名的東西,臉上有一絲氣惱地瞪著英行,“你又那麼說我!”
在共同經曆了那樣的生死關頭後,她與英行之間的感情更加深厚,也使她比以前更熱情、更主動地麵對每天的生活,以及生活中任何細微的變化。
人惟有在幾乎“失去”後,才會真正了解“擁有”的可貴。
在生死之間徘徊過後,她怕的已經不是再次地麵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