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說說話而已,似乎也不算太難。
對著小桃是不難,對上周嫂可就難了,眼瞧著正在幫著分碗筷的周嫂,秦桐的頭發都快一根根的緊起來,尤其是拚命叫自己不要想要鎮定,腦子裏卻偏偏老是想到所謂的“輩分稱呼”問題,真是恨不得自己瞬間失憶,那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隻可惜這種奇跡永遠不會光顧他,秦桐在和江柳一一都打招呼後不得不麵對現實,咧咧嘴擠出一個完全稱不上笑容的笑容:“周嫂,早。”
周嫂剛剛把手上的最後一個碗放好,抬起頭麵對他,帶著一點點的微笑:“早。”容色平靜語氣不冷不熱,與以前沒有任何不同。
秦桐突然就覺得自己以前太矯情了。
陸伽焰最後一個進來,見到秦桐和周嫂小桃她們正在邊吃邊聊天,目光亮了亮便走向他旁邊空著的座位舉起筷子低頭吃自己的,不過沒忽略剛坐下來時的那一道白眼。
吃完飯,江柳帶著女孩子們去開工,錢伯也跟了去。周嫂和小桃收拾碗筷回廚房,留下秦桐和陸伽焰兩個大眼瞪小眼。
“其實沒那麼難應付吧?”
秦桐哼了一聲,心道誰會比你更難應付,想起自己一次次在他手下吃憋就鬱悶得要命,暗暗發誓怎麼著也要找機會扳回一城。
陸伽焰手肘撐在桌子上,也沒再說話,隻看著門外花開得正燦爛的忍冬有些出神,感覺到有什麼正摸著自己胳膊才回過頭來。
原來是秦桐,伸著手在他褪下的一截衣袖處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那裏的傷疤,低低問了一句:“怎麼會這麼多傷?”
以後秦桐無論怎麼回想,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中了什麼邪,明明那些疤以前都不知道已經看過多少遍都沒怎麼樣怎麼那天早上就硬是將自己的全付精神給奪了去。也許是那天陽光太好,也許是花香惑人,也許是太過安靜,安靜得讓他非得找點什麼來做做,也或許這些都是原因,所以他的手就不受控製的摸了上去。
然後他就想到了最初見麵的時候,夕陽即將沉沒,陸伽焰就站在背光處,周身鍍著一圈光暈,看不清容貌,隻有一身的傷痕曆曆在目,那時他就在想一個人怎麼能受這麼多傷?隻是很快就將這個疑問拋到腦後去,一直到今天才真正意識到。
又暗想剛剛還在說自己以前很矯情,才一會功夫怎麼又回複原樣,媽的,他是個男人,矯情個屁!
陸伽焰回過頭看著那隻手,然後將袖子給挽起來,仔細看了看上麵那些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痕跡,挑挑眉道:“是啊,怎麼會有這麼多?以前還真是沒注意過。”以前是怎麼過的?現在想想,遙遠的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仿佛他就一直生活在這裏,從來都沒有離開,其實,才不過一年而已。
兩人間沒有再說話,陸伽焰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很飄忽,仿佛很長,但在聽到秦桐說話的那一刻又仿佛很短,他聽到他說:“喂,等再過個幾年,我就打算回村裏養老去,你去不去?”
“你就這點出息?天天想著養老。”不過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再問一遍,你去不去。”他人生的最大目標不過如此,不然賺錢賺到死有什麼用。
“好。”
兩年後
小桃興奮地跑來跑去,手裏拎著個大包袱:“大哥、哥哥,你們整理好沒?快點啊!”
秦桐睜著還有些朦朧的睡眼連連搖頭,滿臉都是消不掉的疲色:“小桃,你今年可不小了,這麼跳來跳去被你娘看到又會念你嫁不出去。”
小桃幾步蹦過來:“可是出這麼遠的門我做夢都沒想過,興奮是應該的。”
江柳慕秋正帶著一群女孩子過來:“公子,東西都收拾好了,已經放進馬車裏,打算什麼時候上路?”
後麵那些個女孩子滿臉羨慕:“聽說是臨近的幾國都要去嗎?有可能還會去番外看看,那一定能見著不少好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