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之後的故事
作者:夏柳覆雪
甄嬛老去、紓潤長大、予涵成熟、雪魄曉事……
當乾元一朝漸漸變成了曆史,新生的正章一朝開始慢慢書寫起屬於它的篇章,從希西拜羅歸來的中弘王女盛寧宗姬周明檀揭開這個王朝的帷幕,而後璟貴嬪謀害皇後,靈犀帝姬與平陽王世子予澈之間的畸戀,赫赫叛黨巴特個謀反,楊家大軍整兵十萬出征……
這是一個正昌盛的時代,有母儀天下端莊沉穩的皇後亦有寵冠六宮驚采絕豔的妖妃,有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的世子爺亦有竊權賣國的弄臣,有為整改朝政的有誌青年甘願借助皇室女子登位亦有外冷內熱性情剛烈的奇女子。
然而當皇帝紓潤年老無力,仰躺在明黃龍床上時,他這一生經曆過的,早逝了的母親,陌生了的兄弟,算計著的朝臣,美豔著的妃嬪,到底負了誰,欠了誰又愛過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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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憶
第一章
正章十二年秋,正直大周中弘王十年祭,中弘老王妃,西歐西希拜羅帝國蘿茜公主進京祭奠。與此同時,其女盛寧宗姬周明檀亦自邵州白鶴山清靈居歸來祭父。 京城各個貴族小姐公子早得了消息,大周王朝曆經上百年,其中顯赫名門不知都換了多少家。便是乾元一朝,從初年出了一後一妃風光無限的朱家到名噪一時的慕容家,再到如今“三女皇家婦,大郎得翁主”的甄家。中弘王膝下無子,僅得一女,卻是早早地送到了清靈居女觀修習,一連十年毫無音訊,如今歸來怎不叫人好奇? 巍峨宮闕,朱紅高牆,禦苑瓊台,宮殿鱗次櫛比。高而空曠的儀元殿內,大周第五位皇帝周紓潤手握奏折輕歎,到到底是皇族血統,在稀薄也是宗室一員,此時京裏心思活絡的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想想那近十年未見的盛寧宗姬,皇帝不禁唏噓。 最初的中弘王是隆慶帝的親兄弟,不同於後世褒貶不一的攝政王,這位親王更像前朝的清河王,是個不問政事,放蕩不羈的人。他的足跡踏過中原的每個角落,從長河落日圓的草原大漠到朦朧綽約如少女般嫵媚的南詔。他看過海上的日出,和身在龍野的武人交過手。他所見過看過經曆過的,是常人一輩子都想象不到的。 最後他隻身前往西域大漠,尋訪傳說中落日的地方。一去好幾年,回京後竟是帶來了西方遙遠帝國的驚人消息。那個國家叫西希拜羅,是比樓蘭、烏孫、波斯還要往西的國家,是名副其實的落日國家。而隨他一同來的還有西希拜羅的使節,皆是金發碧眼,身材高大。彼時尚是太宗當政,朝廷預備進軍西南,雖是好奇遠在西方的國家究竟是何樣,但是在無法分心照料使節。這件事轟動了一時,卻也就這般無聲無息地收了尾,徒留下了一地談資。而中弘王於乾元六年病逝於府上,其子周玄汐襲承爵位。 哪想到,至乾元十九年,西希拜羅使團再次來訪,而這次聲勢浩大,竟是將他們皇帝最小的女兒蘿茜公主一同帶來,並聲明此乃前中弘王與西希拜羅皇帝的約定。原來當年前中弘王遊曆西希拜羅時與尚是皇子的西希拜羅皇帝結識,兩位互引為知己,立下姻親之約。如今蘿茜公主已滿十八,西希拜羅皇帝派遣使者護送公主到中原完成約定。 那當真是場盛大的婚禮。公主光嫁妝就足足裝了十九輛馬車,香車寶馬逶迤而行進了中弘王府。而那公主並非鳳冠霞披,她著了一襲雪白的篷撐精紡長裙,裙間寶石與珍珠相綴而成,行動間琳琅清脆。胸`前是繁複的刺繡,密密的花紋服帖地勾勒出完美的曲線。細絲褶邊的袖口更是精細而複雜,兩層的褶邊鑲有蕙子和五彩的蕾絲,下方露出了內衣袖口的的另雙層褶邊,如層層荷葉相疊而成。公主純金的長發高高攏起,百顆鑽石鑲成的王冠下是一排大如拇指的明珠,陽光打在上麵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而她佩戴的是西希拜羅最為著名的紅寶石,名曰“情人玫瑰”,據說那顆稀世寶石最以買下十座山。 年輕的中弘王周玄汐與公主完婚,並於乾元二十六年誕下一女,取名周明檀,封作盛寧宗姬。一直到正章二年中弘王薨。西希拜羅皇帝又派使臣接蘿茜公主回國。雖不合禮法,但西希拜羅皇帝發話絕不容許自己的女兒守寡。皇帝年幼,由其皇叔平陽王做主,從禦林軍中挑出五百侍衛連同大周皇室贈與的幾車珍寶隨蘿茜公主返回西希拜羅,而盛寧宗姬卻因中弘王遺囑被送去邵州白鶴山清靈居修習。普通官宦貴族亦有人送女兒去觀廟靜修的,但她們的身份皆無法與盛寧宗姬相比。盛寧宗姬不僅出身皇族,更是西希拜羅皇帝的親外孫女。 這般身份,就是指婚都不易,正章帝紓潤揉著太陽穴。 深夜的京城有著說不出的森嚴,寂靜得隻有打更人和巡視兵的腳步聲。 有二人披著蓑衣,策馬馳過街道。天子腳下,京都自然有嚴格的宵禁,但巡察之人遠遠看見兩位騎馬者,竟是早早地避了開。 她們停於中弘王府,其中一人率先下馬,早就恭候在府前地小廝立馬上前牽了去。 那人掀了鬥篷帽,露出一張女子的麵容來。五官不多顯精致,鼻頭上還有一道小疤,但眼睛是出奇地大,鼻梁高挺,嘴唇飽滿又不失棱角。一雙張揚劍眉微微挑起,似在打量眼前的府邸。這位女子不過十六、七,卻正是京城如今的話題人物,盛寧宗姬周明檀。 近十年未回京,如今再次站在這中弘王府前。昔日輝煌的府邸已老舊斑駁,大大門前兩座吉獸也被風雨磨去了棱角,青石板上的苔蘚因秋日來臨了無聲息地蜷縮著。中弘王府的老總管誠伯躬身迎接,“老奴張誠恭迎宗姬回府。” 明檀扶起了誠伯,“別這樣,您也是府裏的老人了,快起來。” 誠伯起身,為明檀引路,“一別十年,若不是王府事先得了消息,老奴可真是認不出宗姬了。” “那是自然,咱們姑娘女大十八變,愈發標誌了呢。”明檀身後一藍衣俏丫鬟笑說。 誠伯不曾看那丫鬟一眼,卻道“可是原先王府裏的小芬?十年未見還是這麼伶牙俐齒。” “誠伯好記性,難怪老王爺肯把偌大的王府交給您搭理。”小芬笑道。 明檀笑而不語。 轉眼間,三人便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白色大理石樓前,珍珠樓。 京城房屋多是飛簷斜壁,雕梁畫棟。偏這珍珠樓是個西歐風格,浮雕許許,莊重華麗。樓地每一麵都雕刻著西歐聖經故事,俏皮的天使,慈祥的聖母,纏繞的藤蔓,綻放的薔薇,雋琢手藝令人歎為觀止。樓地最高層閃爍著燭光,於漆黑的夜空格外明亮。 “誠伯,母親回來有多久了?”明檀狀似無心地問道。 “回宗姬,約莫三、四天了。” 明檀仰頭望著珍珠樓,那一瞬間,記憶如潮水漫過她的心頭。 時間很神奇,它能無聲無息間抹去一切,也能在曆經好些年後讓一處愈發清晰。就好比明檀眼前的珍珠樓,那是京城,甚至是大周,唯一一座具有西希拜羅風格的建築。在清靈居修習了近十年,每每回憶起珍珠樓,就仿佛蒙了一層紗,怎麼也瞧不清楚。而現在,她就站在珍珠樓前,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