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無比,仿佛隨時都會飛起來一樣。
“好精致的煙杆!……可是,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清小心翼翼地托著煙杆,眼睛卻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地方。
“……百目鬼前輩?……”
沒有的到回答的小池,卻又不好就這麼離開,隻能定定地站在清的身邊。
他看見清緩慢的、鄭重地抬起煙杆,當煙嘴正要碰到唇邊的時候,卻遲疑了一下。但是,他最後還是輕輕地吸了一口。
從來不抽煙的他,還是被煙嗆的咳嗽不止,眼淚都流了出來。
薄薄的煙霧縈繞在清的周圍,然後漸漸地消散。清定定地看著這些淩亂的淡藍色的圖案,好像想從裏麵看到什麼一樣。
接著,他又吸了一口,再一次被嗆到。
但是,他還是沒有停下來。煙的味道很淡,但是卻讓百目鬼清覺得很親切。
就好像,回到了四月一日身邊一樣。
他試圖透過這樣的感覺回憶四月一日,但是卻發現,他好像已經不再記得四月一日的模樣。
☆、雙生
四月一日睜開眼睛,看見的是自己店裏熟悉的天花板。手掌傳來溫暖的觸♪感,有人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側過頭,看見的是百目鬼闔著眼睛,安靜沉睡的臉。
英氣的眉毛,挺直的鼻梁,還有總是不苟言笑的、緊緊抿著的嘴。果然是那個貨真價實的百目鬼。四月一日還是第一次這樣端詳他,心裏稍微覺得有些別扭,紅著臉躺了回去。
但是沒過一會兒,他還是重新把頭轉了過來。
不得不承認,他很想看百目鬼。看多久都不會夠。
可是突然,百目鬼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四月一日。
“你怎麼了?”
他開口的瞬間,四月一日頭痛地想,為什麼自己剛才會覺得百目鬼這樣無趣的家夥很好看呢!
臉上有些發燒,四月一日立刻坐了起來。感到手還被百目鬼緊緊握著,他又十分不自然地甩開了他。
無視四月一日的窘迫,百目鬼很自然地站起來,四下打量著房間。
“一點變化都沒有啊,這裏。”
四月一日的目光隨著百目鬼一起在房間裏遊走,他這才發現,自從當時百目鬼走後,這裏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時間這個概念對於四月一日而言是十分恍惚的。在夢境和不同世界之間穿梭的他,時常是一覺醒來,就已經過了好幾天。
“對了,不知道清怎麼樣了……”四月一日這才突然想起來,銀蛇搭起一線橋後,自己就什麼都沒能對清說,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會不會覺得自己背叛了他。
“他不會有事的。”百目鬼十分篤定。接著,他對四月一日伸出了手。
和剛才昏睡時的緊握不同,四月一日看著百目鬼的手掌,分明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而當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搭上去的時候,仿佛有什麼東西順著指尖直直流入了心裏。
一切,又重新開始了呢。
四月一日和百目鬼的世界合二為一。百目鬼和四月一日一樣,留在了時光的縫隙裏。他決定永遠地陪著四月一日,等著或許再也不會回來的侑子小姐。
“不過,清好像再也不會來了呢。”
四月一日看見房間地上那把破爛不堪的紅傘,蹲□把它撿起來,喃喃說到。
作為“孵化者”的清,把紅傘撐開的一瞬間,打開了通往百目鬼那個世界的通道,解放出了銀蛇最後的力量。
還得好好感謝他救了自己的,可是現在似乎是不太可能了。四月一日輕輕撫摸著紅傘,唇邊勾起淡淡的笑。
不過,他也慶幸自己有好好地跟清告別,有好好地跟清說再見。那孩子有一張和百目鬼一樣的臉,也有一顆和百目鬼一樣的心。表麵上看起來波瀾不驚,但是對自己認定的事物,卻永遠不會放手。如果四月一日不說再見,恐怕清會花一輩子去找他吧。
百目鬼回來了,而百目鬼家和四月一日的緣,卻也走到了盡頭。
“嗯?這是那把破魔傘麼?”
百目鬼靜走到四月一日的身邊,看著那把傘問到。
“對。不過現在,你好像也沒有辦法看你自己的曾孫一眼了。”
百目鬼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傘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又是一如既往的口氣,緩緩說:
“那還真是遺憾呢。”
時空的動蕩還是招惹來了不少人,四月一日的店裏最近突然熱鬧了起來。雨童女十分不客氣地坐在前廳,一把傘轉得花枝招展,板著個臉對四月一日說:
“想不到你這樣的人,還能夠鬧出這麼大的亂子。如果不是座敷童子一口咬定是四月一日出了事情,我才不會相信這間無趣的店會發生什麼呢。”
說著,雨童女的眼睛瞥向了百目鬼。這個人是誰?好像不是之前常在四月一日店裏麵轉悠的青年……說起來,他更像很多很多年以前,她來找侑子小姐解救紫陽花的時候看見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