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憶藍,混球還是存在某種程度的怨念,幾天前,林憶藍說要幫它取出肚子裏的東西,當時它對主人簡直是抱著對雪山般的膜拜!它以為她是想給它喝點『藥』吐出來或者拉出來,為了純種的血統,再痛苦它也會忍!現在回想起來……多麼單純善良的自己啊!很傻很天真……殘酷的現實是,主人居然是開膛破肚地把那異物給挖出來的!
如此凶殘粗魯的手法,是一個雌『性』生物該有的行為嗎?!
一想到醒來時看見自己肚皮上禿了一圈,那樣深入骨髓的悲涼,一般狐狸是絕對承受不住的。
放棄軒轅翎遞來的食物,混球心疼地低頭『舔』了『舔』肚子上那層剛長出來的絨『毛』,澆澆水,讓它珍貴的『毛』茁壯成長。
隻是,剛『舔』到一半,混球便敏銳地察覺到危機,側身一閃,躲過伸來的手,得意地衝著林憶藍吼了幾聲,它是不會再失去它可愛的『毛』了!
眼角抽了一下,看著那隻白球一邊護著自己的肚子一邊衝她咆哮,林憶藍幹脆改爪為掌,一巴掌將那團成天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動物掃下桌去,免得汙了她的眼。
收好剛竣工的布袋,林憶藍起身伸了個懶腰,打算出去轉轉。趴在桌前一個早上了,脖子都麻了,再不活動一下,她差不多可以直接坐化了。
“那個神棍呢?”將軍帳掃視了一遍,沒有見到那個軒轅翎議事時一定會在場的老人,林憶藍忍不住好奇地轉向軒轅翎。
“先生出門辦事去了,看時辰,也應該快回來了。”含笑回答,林憶藍對老人的稱呼,軒轅翎還是有點敬謝不敏,他們北陸的第一謀士,被人神棍來神棍去的叫著,總覺得有點心理障礙……
“出門?!我跟他說了多少次了,別到處『亂』跑!他命硬了是吧?!”聞言,林憶藍大怒,二話不說便衝出軍帳找人。這該死的老頭,居然敢帶著她的玉佩到處蹦躂,要是他一不小心又把它弄丟了怎麼辦?或者,按他這個年紀,走著走著突然半路翻白眼了怎麼辦?!到那個時候,她要到哪裏去要風的玉佩?!
出了軒轅翎的帳子,踩著深及腳踝的白雪,一路窸窸的破冰聲,林憶藍熟門熟路地到了一個軍帳前,由於軒轅翎打著“怕她悶壞對靖王不好交代”的幌子,實則是以將逃跑的她捉回來為樂而傳令她可以在軍營內自由走動,是以林憶藍這幾日的活動範圍擴大,追著那個殺千刀的老頭直搗他的老巢,隻要一有空就圍堵神棍討要玉佩,對軒轅翎通往老者住處的路早就已經爛熟於胸了。
隻不過今日,那老頭似乎真的不在帳中,林憶藍在裏麵折騰了一會兒就敗興地想回去了。
剛一掀開帳簾,一團白球便飛快地躥了進來,繞著林憶藍轉了一圈,然後挑了個幹淨舒適的地方坐著,『毛』茸茸的爪子跺了跺,甩去腳上的殘雪,可愛的眼睛咕嚕嚕地轉了一圈,抬頭盯著林憶藍。
林憶藍一愣,像是想到什麼,沒有像往常一般無視,而是慢慢地走到它跟前,蹲了下來。
對於混球這種自詡高貴卻又十分不記打的生物,林憶藍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形容它了,她不知道它為什麼總是喜歡跟著自己。
每一次在自己欺負它的時候,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眼中的憤怒,那是真實的憤怒,可這憤怒不同於人類的,在下一刻,便能消失的一幹二淨,沒有一點的殘餘。
沒有食物的誘『惑』,甚至沒有一點好處,它便能再次全心全意地跟著自己。
丟開,回來,再丟開,再回來……
想到這,林憶藍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眼中卻是道不明的情緒,伸手輕拍了拍它的腦門,含笑喃喃道:“不是隻過慣奢華的生活嗎,為什麼,可以這麼無怨無悔地跟著我……”這隻冰狐,似乎跟著自己受了很多的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