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福壽果三天後就沒了,那塊五花肉卻被做成臘的,吊在房梁上,被祖孫兩涓涓細細的消耗了有一段。

在綠石榴裏看到這個

阿喊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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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那個夏天發生了好多事。比如楊波準備到縣中上高一,阿喊卻還在初二混;比如阿喊揀了一條小白狗起名阿白被楊波笑死;比如這個小地方有了好多帶“色彩”的地方以及由此催生出來的“黃碟”“黃帶”;比如黃金山後麵修了條水渠,好多孩子都在那個夏天學會了遊泳……

時光在不停流轉,有很多東西都在變,不過有些東西是不變也變不了的。現在看那個時候的事,往往都剩了些“甜”的。苦的辣的鹹的都沒了。阿喊就經常回憶起那個夏天,帶了老照片的那種暈暈的黃——那個夏天的一個下午,放學,自己在水渠邊上用破了個大洞的爛簸箕一鏟鏟上來一條手臂粗半米長的塘角魚,樂瘋了。以後許多年他經常夢見那尾大得離譜的魚,那滑溜溜的觸♪感特別真,夢裏滿是感動,還以為是真的,口水洇濕了大半個枕頭。盡管那時候阿喊已經離“饑餓”很遠很遠了。

楊波也時常回憶那個夏天。不過不甜。他那個人就是這樣,一輩子沒受過什麼挫折,小小幾次他跟記仇一樣刻在腦子裏。那個夏天他在阿喊麵前掉了幾次架。掉得最厲害的一次是學遊泳。

楊波和阿喊是同一天跟著同一個人到水渠去學的。那天天氣暴熱,曬得人渾身發痛。兩人同時跟著“師傅”下水,一個小時以後,阿喊就能以極難看的姿勢在水裏歡實歡實的遊了。楊波卻隻敢在水渠邊邊那幾格被水淹了的樓梯上趴,動作很標準,可沒用,理論和實踐差得遠著呢。他不敢下水。他試過了——隻要有阿喊在他就絕對不能差過那家夥——嗆水的感覺畢竟太難受,他受不住,於是嘴硬,說他要到水庫遊才歡。阿喊傻傻的信了,還挺當回事,說過幾天自己練熟一點在跟他一起去。

阿喊他從來不會看人臉色。尤其是楊波的。

他覺得楊波聰明,什麼都一學就會,什麼都一玩就上手。他其實是有點崇拜楊波的。

可是,這個什麼都一學就會,什麼都一玩就上手的楊波不會遊泳了。

想想,這其實怪不得楊波。

沒動力嘛。

阿喊學遊泳,完全憑著一股“吃”的本性。他可以邊學邊想像大魚在嘴的情形,嗆多少水都不怕。楊波麼,要吃什麼沒有,學個遊泳,不過是玩而已,哪裏能像阿喊一般拚上命去?!

楊波他就想——拉倒吧!

不過他不願讓阿喊知道他“拉倒”了,於是張口就來,他壓根兒沒想到阿喊能把這“事”當事看。所以過了幾天以後當阿喊帶著一臉有點傻氣的笑和絕對向往的神氣來敲他家的門的時候,他真的一點準備也沒有。傻了。他和阿喊傻到一塊兒,大中午的就溜到水庫邊。

阿喊先下去了,遊得難看且歡實,還不停的招手叫楊波。

然後楊波就硬著頭皮下去了。然後楊波毫不意外的浮不起來了。

阿喊原來以為楊波隻是在現而已——就像之前做過的那樣。後來發現不太對遊過去把他拖上來的時候,他已經半暈不暈了。嗆進幾口水整個人迷迷道道。

你知道的。人的感覺在這時候最容易出意外。就是容易錯亂。

人會把一個救過自己性命的人“美化”。外表上的。楊波那當口從眯著的眼睛縫裏看到濕漉漉的阿喊。

了不得了這下!

那類爛俗的不得了的故事不都是這麼開頭的嗎?

望、看、亂。

什麼都亂了。

楊波一副要暈又沒暈全的樣子癱在岸上,旁邊蹲了個急得亂七八糟的阿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