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3 / 3)

我管他聽不聽得懂,我老人家心裏有氣!

"兩百年啊,還可以,不過,是不是稍長了點?"

"哎呀!"我苦惱道:"人手不夠啊!這樣吧,一百八十年,不能再快了。"

他笑起來,冰冷美麗的眼睛終於透出點柔和,唇上也多了血色。

"那可怎麼辦呢?我思慮良久,覺著小晏說的句句在理,既要廣積糧,入洞方放心啊。"

聰明人裝傻最麻煩。

真傻瓜還有點化的可能,裝傻的隻會顧左右而言他。

我好不容易聚集起一點不屈的傲氣,本是來尋釁的,但憋了半天,還是講不出什麼有棱角、見風骨的話來。要我抗著竹竿進胡同--直來直去,更不可能。

恨就恨自己昨天胡扯。

趙瑞嵐大概不常見到我無奈的表情,看得很是享受。

"過來我抱。"

"啊?"

"過來給我抱抱。"

什麼東西?!你把老人家我當什麼了!

"我挖了一天洞,身上有泥。"

"剛才士兵來報,說看到百裏家的老十九正用木棍子扒拉蚯蚓,看到景言正滿營裏找魚鉤,就是沒看到什麼洞。"

"......"

"我說~~"他語氣裏有陰謀的意味:"我頭一次聽說有人要給先帝帶綠帽子時,真是嚇了一跳啊!"

"我抱你還是你抱我?"

"你說呢?"他懶懶的伏在桌麵上,啞著清幽的嗓子柔柔的問。

"我抱你。"

"小晏啊~~"他低低笑著,幾縷烏黑的頭發垂下麵頰,看起來真是溫柔無害。

"遇事要想開一點。家中有待嫁女兒的京官多的是......"

"來來來!給你抱!給你抱!"

"你的眼神是在說:嶽父官小一點沒關係,關鍵是要有實權嗎?"

趙瑞嵐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麼?

"啊!"他好像想起什麼:"三朝元老,開國宰相王大人家的小小姐,怕是有十六了吧。"

我搖著尾巴,甜笑著撲向他。

美人!貴人!你想抱多久抱多久,隻要回去幫我引見就好。

"你啊!"他歎:"腦子裏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

《資治通鑒》一再強調,要明哲保身,我就是為了保身才削尖了腦袋要進官場。

政治太重要了,不管你是幹什麼的,一條法律的頒布、一個決策的推行,不但金錢沒有保障,連自由、生命都沒有保障。

官場這個神秘的社會層麵,專製這麼極端,等級這麼森嚴,人性這麼淡薄,積威這麼沉重,關係這麼複雜,手腕這麼毒辣,但我偏偏要呆下去。

有時候也想,是不是走過頭了?是不是真的奴性入骨了?問自己是不是真的什麼都可以,賣國可以,禍國可以,當奴才當狗可以,就是不能"富貴功名,一旦化為烏有"?

一邊想一邊笑。

算了算了,我行我素,笑罵由他。

我沒有什麼優點,隻是比較圓通、柔韌。

"怎麼不說話?"趙瑞嵐把腦袋枕在我的肩上,似乎有些疲憊:"打我什麼壞主意?"

我一回神,油嘴滑舌便回來了:"不敢啊不敢啊!大人大人大大人,大人一品高升,升到三十六天宮,與玉皇上帝蓋瓦;卑職卑職卑卑職,卑職萬分該死,死到十八層地獄,與閻王老子挖煤。"

"你不是挖煤,你是挖洞。"

"是是是,為將軍挖洞,乃祖宗洪福臣之樂啊!"

他笑:"小晏真不怕難為情。"

難為情?仕途險惡,宦海風濤,運來則加官進爵,運去則身敗名裂。那雍容肅穆的丹樨鳳闕,每個角落都埋藏著殺機。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