胄......日理萬機仍心係臣工,實在難得。魏王說咱們都是皇上的臣子......將軍是朝廷棟梁,本該昨日設宴洗塵又恐舟車勞頓什麼的。"
原來是政敵之間的打機鋒。顏麵上親熱客氣,微笑盈盈,其實卻全身倒刺,滿肚子仇情敵意,說的都是大話、空話、假話、毒話。
我偷偷直起身子,向屋內看去。魏王側對著我,麵目不甚清楚。倒是被趙瑞嵐發現了,俊美的臉上微閃過一絲訝意。
我察言觀色的本事幾乎是與生俱來,立刻學乖,拍拍蹲著的兩個,示意不要聽了,跟我走。
該聽的就聽,不該聽的就不聽。這樣具體問題需要你表態時,你才能夠推三躲四、裝聾作啞。
我剛拉起不合作的百裏悠,突然一個高亢的聲音喚我:"晏侍衛!你在那兒做什麼!文先生占著灶坑說什麼也不肯出來,廚子還要做這一大家子人的飯呢!你快去廚房勸勸!"
是那鍾馗,名叫魯直的。
真是人如其名。
我心裏咯噔一聲,文之賢完蛋了。
果然,魏王猛得站起,朝我們看來。他身軀偉岸,目測至少一米八五;容貌英俊,輪廓分明,似乎有異族血統,一雙眼睛竟然是藍色。他可能比不上趙瑞嵐的頎麗美貌,也做不出趙瑞嵐那收放自如的出塵微笑,但氣勢驚人,絲毫不遜。
隻可惜一個是火,一個是水。
我想想文之賢老狐狸那雪白粉嫩的小身子骨,暗歎,怪不得,你對付這種人,不用藥怎麼行。
老狐狸你還真是勇氣可嘉,勇氣可嘉啊。
他快步走近,穿過廳堂後門站在魯直麵前,居高臨下,雙目炯炯,問:"姓文的在哪?"
魯直心直口快,接話說:"秉魏王,文先生在廚房。"
魏王抬腳便走。
我暗呼不好,推一把百裏悠,他會意,躍出。
"七哥!"
"十九,你怎麼會在將軍府?"
"我?......嗬嗬......嗬嗬。"百裏悠打著哈哈,七哥長七哥短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趁機和景言抄近路到廚房,文之賢果然在灶台後麵的狹小空間裏蹲著,神情怡然。
我不免好氣又好笑:"快走!魏王找你來了!"
"咦!?"他的假道學麵具終於撕破:"完了!完了!我難道真要英年早逝?!"
"少廢話!快出來!"
"喔!喔!"
他急急忙忙往外爬,爬到一半,卡住了,掙了掙,出不來。
麵麵相覷。
"你到底怎麼進去的?"
"唉!悔不該吃那個粽子!"
我抽死他的心都有。
"景言!上!"
景言二話不說架住他的肋下,突然發力,把他硬生生拉出來。老狐狸大概蹭掉塊皮,痛得直抽氣。
百裏悠撐不了多久,耽擱不得,我們匆匆忙忙從廚房後門衝出,隻見還有個小小院落,沿著院牆建有一間披屋,是柴房,景言便把他往柴堆裏胡亂一塞。
這時卻聽到大隊人馬的腳步聲,我和景言來不及撤,隻得回去。
魏王一馬當先,神色很是淩厲。趙瑞嵐慢悠悠跟在後麵,看到我,使個眼色,我略一點頭。
"史景生?你怎麼會在這兒?" 魏王驚詫:"姓文的呢?"
我也驚詫:"大人,您找我?"
魯直雖然叫了我一聲,但魏王卻沒看見我。
魏王眼光掃來,銳利的像刺:"你是誰?文之賢呢?"
"他是家母為子弟們請來的教習先生。" 趙瑞嵐界麵:"文先生,見過魏王。"
我誠惶誠恐行禮:"小民文懷惜,參見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