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時真相畢露的呢?她有沒有發現那地下室?他露出真相時她臉上是何表情?他又讓她活了多久?

最糟糕的是,弗雷德裏卡和伽姆一直到最後還真的是朋友;她在那坑裏還給他寫了一張條子。

那些庸俗小報將伽姆的綽號改為"皮先生",這真讓人惡心,因為名字雖不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可事實上卻將這個故事又從頭給翻了出來。

史達琳人在昆迪可的中心,安然無事,本不必跟新聞界牽牽扯扯,可搞庸俗小報的新聞人卻找上了她。

《國民秘聞》從弗雷德裏克·奇爾頓醫生那裏買到了史達琳和漢尼巴爾·萊克特醫生見麵談話的錄音帶。《秘聞》將他倆的談話擴編為名叫"吸血魔王德拉庫拉的新娘"的一個係列故事,暗示說史達琳曾向萊克特明確表露,以性換取其情報,這倒又激發《軟哦細語:打電話談悻愛》雜誌向史達琳伸出了邀請之手。

《人物》雜誌倒是發了介紹史達琳的一個令人賞心悅目的短篇,文章用了她在弗吉尼亞大學畢業年刊上以及波斯曼路德會教友之家時的幾張照片,最好的一張照片是那匹馬,漢娜,那已是它的晚年了,拉著一小車的孩子。

史達琳將漢娜那張照剪下來放進了錢包。這是她保留下來的唯一的一件東西。

她的創傷正在愈合。

□ 作者:托馬斯·哈裏斯

第60節

阿黛莉姬·馬普是位很了不起的輔導老師——她在聽講時一下就能猜得出哪個問題考試會考到,反應之快,比豹發現一頭瘸腿的獵物還要厲害——不過她跑起步來可不怎麼樣。她跟史達琳說那是因為她一肚子的實際知識身體太重的緣故。

在跑步鍛煉的小路上,她已經落在了史達琳的後麵,到聯邦調查局用以劫機模擬訓練的那架DC一6型舊飛機那兒才趕了上來。這是星期天的早上。她們已經啃了兩天的書,就這慘淡的陽光感覺都很舒服。

"皮爾切在電話裏怎麼說來著?"馬普靠在起落架上問。

"他跟他姐姐在切薩皮克灣擁有這麼個地方。"

"晤,還有呢?"

"他姐姐帶著孩子和狗也許還有她丈夫住那兒。"

"還有?"

"他們住房子的一頭——那是座很大的水上舊建築,是他們繼承他祖母的。"

"別繞圈子。"

"皮爾奇住房子的另一頭。下周未他希望我們去。他說房間很多。''誰需要多少房間都有'',我想他是這麼說的吧。他說他姐姐會打電話來邀請我。"

"別開玩笑了,我不知道現在誰還這麼做。"

"他作了這樣好的一個安排——點也不亂,穿戴得暖暖烘烘到海邊去散步,回家來有爐火在燒著,狗舉著它們那沾滿沙子的大爪子直往你身上渾身上下地跳。"

"真田園!嗯哼,沾滿沙子的大爪子,接著說。"

"想想咱們甚至還從來沒有約過會,這真是夠意思了。他聲稱,天真要是冷,最好是伴著兩三隻大狗睡覺。他說他們家的狗多到足可以給每個人都分上一對。"

"皮爾切玩的是狗穿人衣的舊把戲,他是在為你作準備呢,你都看出來了是嗎?"

"他聲稱自己是個好廚師,他姐姐也說他是的。"

"歐,她已經打過電話了!"

"是。"

"聽起來怎麼樣?"

"還行。聽起來她是像在房子的另一頭。"

"你跟她怎麼說來著?"

"我說,''好的,非常感謝!''我就說這個。"

"好。"馬普說,"非常好。吃點螃蟹。逮住皮爾切摟過來就在他臉上親,發他一下瘋!"

□ 作者:托馬斯·哈裏斯

第61節

在馬庫斯飯店,一名客房服務員手推車子從走廊厚厚的地毯上走過。

來到91號套房的門口時,他停了下來,彎著戴手套的手指在房門上輕輕叩動。他側過頭聽了聽,裏麵傳出來音樂聲——是巴赫的《二部和三部創意曲》,由格倫·古爾德演奏鋼琴。他再次叩門以便裏麵的人能聽到。

"進來。"

那位鼻子上纏著繃帶的先生身穿晨衣,正伏在桌上寫著什麼。

"東西放在窗子邊。酒拿過來我看看好嗎?"

服務員把酒拿了過來。這位先生將它拿到台燈下麵就著光看了看,又將酒瓶的瓶頸子在臉頰上碰了碰。

"打開來,但留那兒先不要放冰塊。"他說著就在帳單的底部很大方地開出了一筆小費。"我現在還不想喝。"

他不想叫服務員將酒遞給他喝——他發現那人的手表帶的味道實在難聞。

萊克特醫生的心情極好。他這一周過得很不錯。新的形象就要成功地出現了,臉上幾個小小的色點一褪幹淨,他立即就可以取下繃帶,擺好姿勢來拍護照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