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麒攥緊拳頭,已經聽不下去了,正當他要衝下去揭穿大師兄時,小黃鹿出現了,它咬住了天麒的褲腳,天麒一回頭看見它不由得非常驚訝……
“小黃鹿?”
“天麒,不要衝動,跟我來。”
天麒隨著小黃鹿一起離開了。
天麒跟小黃鹿來到了一個重山疊影、樹木茂密的山路間,抬頭往上看,落葉滿地,生有青苔的階梯一直往上延伸。山畔的鏡心湖內清泉細流,陣陣叮咚聲夾著蟲鳴聲交織回蕩於山間,兩旁開滿各種不同種類的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偶爾竄出幾隻蝴蝶,讓人心曠神怡。兩塊龐大的石頭矗立於山間,神石中間有一條石階小路,一直延伸著通往另一處美麗風景,引誘著人步入另一個世界般,神秘而充滿吸引力,這裏就是森林公園的爆石奇觀處。
“小黃鹿你最近都在這個地方嗎?”天麒問。
小黃鹿點點頭:“天麒,我已經找到神送的地點了。”
從小黃鹿急切的神情中看出它非常想回去它的世界。天麒又聯想到紅花女之前提到鹿鳴城已經陷入水深火熱的情況,天麒也非常擔憂,但是他還有一絲顧慮。
“小黃鹿,我馬上要地區比賽了,要不等我們比賽完了,我再送你回去。”天麒提議。
“已經來不及了,天麒,你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不是應該互相幫助嗎?”小黃鹿問。
“小黃鹿……我……”
看見天麒還是非常猶豫,小黃鹿有些失落,也對天麒感到有些失望。
“天麒,你回去吧。關於你剛剛看到的一幕,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大師兄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會在剛剛那個地方和他們會合,正確去處理這件事吧!”小黃鹿清楚了解天麒現在的煩惱。
“可惡!大師兄竟然……”天麒握緊拳頭,轉過身就跑開了。
小黃鹿站在原地望著天麒離去的背影,心裏一陣擔憂。
天麒一回到家,就衝到了院子裏。院子裏除了師傅,其他師兄都回來了。朱子良正在和夏衛談笑風生,天麒握緊拳頭上前朝朱子良臉頰揮了過去,朱子良反應敏捷,用手腕擋下了天麒憤怒的拳頭。
“天麒你怎麼了?”朱子良疑惑道。
其他師兄都停下手上的事,聚集了過來。
“天麒你瘋啦,你幹嘛打大師兄啊?”齊雲輝問。
張彥還半開玩笑地說:“哈哈,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笨小子跟大師兄扛上了。”
天麒麵不改色,直瞪著大師兄,並指著他說道:“你們問他呀,剛剛他去幹什麼了?”
這麼生氣的天麒,大夥還是第一次看到。平日裏大師兄對天麒都非常照顧,他們兩人從來不鬧矛盾,可是這時,天麒看大師兄的眼神充滿怒氣,看來事態並不簡單。
夏衛上前說道:“天麒,冷靜一點,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大師兄,你說,你是不是每天都會和旗風門派的人見麵?你是不是把我們這邊的比賽套式都告訴他們了!是不是?”天麒說話越來越無力,因為他打從心底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希望大師兄否認這一切。
大家都沉默了,齊齊望向朱子良,等待著他的回答。可是,他持續沉默著,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
齊雲輝打破沉靜:“天麒,話不可以亂說。”
“我心裏一直有懷疑,但是……大師兄這一切不是真的吧?”張彥的表情也跟著認真起來。
朱子良低下頭,嗤笑了起來:“哈哈哈……想不到發現這件事的人竟然是天麒。”
夏衛難以置信地問:“大師兄……為什麼……”
朱子良收起笑容說道:“師傅總是說一大通沒有用的麒麟精神,要行俠仗義,幫助弱小,用大愛去感受這個世界。但是,麒麟舞比賽就是一個競鬥舞台,隻有變強才能贏其他人,如果同情對手,我們就會輸!在這裏,我已經學習很多鹿鳴門派的東西,現在我要回到旗風。”
“你這個混蛋!”正當天麒又向朱子良揮拳頭時,黃師傅推門而入:“鬧夠了沒有!”
大家看見師傅回來了,都稍微平靜了些,他們異口同聲地喊了聲:“師傅!”除了朱子良,他將目光移開,不敢對視黃師傅。
黃師傅走到了朱子良麵前,語氣非常鎮定地問:“原來這裏的一切一直不是你想要的,那麼,你現在的選擇是什麼?”
“我去收拾東西回旗風。”朱子良低頭回答後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雖然大家很想問師傅為什麼不責怪大師兄,可是最後誰也沒有問出口,因為大家都被那種刺骨的痛淹沒了喉嚨。
.5.
傍晚,朱子良提著東西離開了鹿鳴門派。
黃師傅一直待在房間裏沒有出來,晚飯也沒有吃,隻有屋子裏的燈一直微弱地亮著。三位徒弟都不約而同來到木棉樹下,他們知道此刻師傅一定非常難過,大師兄與師傅之間的感情不是一個旁人能道訴的。
“要不要去看看師傅?”齊雲輝問夏衛。
“讓師傅安靜一下吧。”夏衛回答,眼裏同樣閃過一絲擔憂。
“別看師傅平日裏跟個老頑固似地,說不定現在正躲在屋子裏掉眼淚。”天麒心直口快地說。
張彥一隻大手朝天麒的頭拍了過來:“你這小子怎麼說話的。”
天麒摸著頭,喝道:“你輕點行不行,我的頭好歹也是肉做的,你們各個都喜歡拍我頭,哪天我變傻了都是你們的錯。” “本來就是笨蛋。”張彥笑著說。
“哼,本來背叛師門的人就應該像二師兄這樣的人,想不到會是大師兄……”
張彥握上拳頭:“天麒,你不想活了嗎?”
“天麒,二師兄你們還有心思貧嘴,大師兄的事怎麼辦呀?”齊雲輝說。
大家突然又沉默了下來,漸漸升起的月色,襯得木棉樹下的人影若影若現,風兒吹動著雲朵,也吹響了樹葉。
“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咽不下這口氣。”天麒說。
張彥附和道:“我也看不過眼!以前,我就看到過一次大師兄往旗風門派的院子門口出來,我當時就有點懷疑了,可是大師兄為人一直那麼友善,我想或許隻是他的朋友在旗風,他隻是過去玩玩,沒想到……”
“還有這樣的事啊,看來大師兄這麼久以來一直和旗風的人保持著聯係。”夏衛說。
天麒抓抓頭發激動道:“啊啊啊啊!我們不能再繼續討論這些了,現在我們的套式也被大師兄偷到旗風去了,現在該怎麼辦呢!旗風的作風怎麼這麼壞,可惡!”
夏衛平靜地分析說:“天麒說到重點了,旗風的人現在有了我們準備地區比賽的舞麒麟套式,我們不僅失去了大師兄還沒了技術,外人不會責怪旗風,隻會笑我們鹿鳴門派留不住人。”
“真氣憤!”齊雲輝也激動起來。
“我有一個好主意。”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天麒身上,伴隨著樹葉的“沙沙”聲,一個計劃被敘述開來,師兄們細細聽完後有些猶豫,但在天麒的慫恿之下,他們決定好好惡整一下旗風門派。
翌日,等旗風門派的人全都外出練習時,三個身影越牆而過潛入其中。夏衛把一些過期顏料拿出來,三人互相看著,一陣壞笑,各自拿著大刷子在旗風門派練習場的牆上塗鴉起來。
不到一會兒工夫,旗風門派練習場的每一麵牆上都出現了亂七八糟的圖案,其中在正麵的牆上畫著黑霸虎的頭像等於一隻大狗熊,還有一些咒罵的話語。
“大功告成!”
看著牆上的傑作,三人大笑了好一會兒,最後他們還把剩餘的顏料高高掛在門頂上,等會旗風的人一回來就會迎上這個過時的老招數。環視四周,三人滿意地離開了。
中午時分,鹿鳴門派師徒幾個在吃飯,突然有人奪門而入,來的人正是旗風門派一夥人,每個人臉上跟身上都染著各種顏料,極其狼狽的樣子。
天麒看到他們的樣子,差點把嘴裏的飯笑噴了出來,除了不知情的黃師傅,其他人的臉色都變了。
黃師傅和三位徒弟上前迎合,黑霸虎怒氣衝衝,頭發像染了色一樣發光發亮。
“不知旗風門派現在來拜訪,是因為什麼事?”黃師傅詢問道。
看著這情景,再看看身邊三個賊徒弟的異常表情,黃師傅似乎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這就要問問你的好徒弟。”黑霸虎和身後都被染上顏料的徒弟們都極其不爽。
“不知我的徒弟哪裏冒犯了你。”黃師傅語氣依然很平和。
“你的三位徒弟跑到我們練習場,把我們練習場的牆壁都塗鴉了,慘不忍睹!”黑霸虎越想越生氣。
黃師傅望了望身後賊模賊樣的三位徒弟,又問:“憑什麼就認定是我門派的人做的?”
旗風門派其中一人把手裏的學生證亮到黃師傅麵前,天麒一看,那不就是自己的學生證嗎?他迅速閃到那人麵前,一下就把學生證奪了過來,並快速地從對方衣服上沾點染料塗在了上麵,然後,天麒把塗得不堪入目的學生證舉得高高地說:“你看看,這哪裏是我的學生證?麵目全非了!”
看著如此笨拙的天麒,其他兩個師兄真想找個洞讓他鑽進去,這種破招在這種時候也使得出來。
“天麒,你跟我滾到後麵去!”黃師傅厲聲說道。
天麒收緊嬉皮笑臉來到了兩位師兄身旁,心裏有一種糟糕的預感。
“哼,你還沒看到我們練習場的慘狀,你平時都怎麼教你的徒弟的?”黑霸虎咄咄逼人。
“喂喂!那是給你們的牆壁裝飾了歐美風格,那是藝術!”天麒反駁。
“閉嘴!”
黃師傅瞪了天麒一眼,天麒馬上捂住嘴巴,表示不說了。黃師傅走到旗風門派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這時,所有人啞然了。
“對不起,我為我的徒弟們的所作所為向你們道歉,我會找人去你們練習場把牆壁粉刷好。”黃師傅站直身體,臉上依然很鎮定。
天麒他們臉上有了愧疚,他們萬萬想不到這個惡作劇讓黃師傅這麼難堪,也讓門派蒙上了一層黑影。
看著黃師傅道了歉,黑霸虎也不想顯得自己太小氣,他冷冷說:“黃十月,你在我們舞麒麟界也是一位佼佼者,我也不想為難你,這次就算了,但是如果有下次,你也知道我黑霸虎是一個怎樣的人,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謝謝!”黃師傅隻做了簡單的回應。
這時,朱子良出現在鹿鳴派的門口,看見黃師傅剛剛道歉的一幕,他皺起眉頭。黃師傅也看見了門口的朱子良,他望著朱子良的眼神裏沒有憤怒,更沒有抱怨,反而是露出一種溫和的表情,似乎在說:子良,在那邊也要好好努力。
等旗風的人都離開了,黃師傅揪著天麒的耳朵進了裏屋。
在屋裏,師徒兩人麵麵相覷,黃師傅表情嚴肅,天麒扭扭捏捏,有點不知所措。
黃師傅一把抓起雞毛撣子,責問道:“報複他人,這是我平日教你的嗎?”
“但是……大師兄他……還有黑霸虎他們明明就是早有預謀嘛!我們怎麼可以忍氣吞聲?太沒種了吧!還有你為什麼隻擰我一個人進來啊……”
“還狡辯!天麒,這些點子隻有你想得出來,你為什麼一直都不好好爭氣?我常跟你說的心存‘仁、義、智、勇、潔’五德,你做到哪點了?”
黃師傅舉起手中的雞毛撣子,天麒馬上閉緊雙眼,看著天麒那模樣,黃師傅失望地放下了雞毛撣子。
“師傅……”天麒喃喃。
“天麒,你真的讓我太頭痛了……”
看著師傅對自己失望透頂的模樣,天麒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紅了眼眶:“師傅,大師兄就不讓你頭痛嗎?我總是想得到師傅的認可,但是……反正我一輩子也得不到師傅的認可了!我總是這不對那也不對!”
“天麒……你……”
天麒握緊拳頭,他朝師傅喊道:“師傅你是大笨蛋!”
說完天麒跑回自己的房間,大聲地關上了房門。
門口的兩位師兄還是第一次看到天麒這麼激動,屋子裏的師傅更是捂著頭坐在了凳子上。
張彥看著這樣情景,脫口而出:“天麒是快到叛逆期了吧!”
大院子裏迎來了一場沉寂,一切仿佛有點回不到過去。
這個夜晚,天麒躲在屋子裏哭紅了眼,一直都非常倔強的男孩,第一次這麼嚎啕大哭,回想師傅那失望的表情,天麒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那什麼又是對的,什麼又是錯的呢……
望著窗外的月光,天麒又想起紅花女說的話——“天麒,我走了,你一定要把麒麟王帶回來!”又回想起小黃鹿在森林公園問的話:“已經來不及了,天麒,你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不是應該互相幫助嗎?”
天麒一下子站起身子,心想如果小黃鹿真的是麒麟王,那麼在他身上一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真的很想成長,小黃鹿……”
隔天,三師兄在天麒的房間發現了天麒留下的紙條,上麵是說他要回家住幾天,讓大家不用擔心,大家齊齊把目光望向了黃師傅。由於鹿鳴門派的舞麒麟套式被朱子良偷到了旗風門派,黃師傅也必須重新設計,而且這會是一場艱難的任務,黃師傅看到天麒的紙條也是沉默不語,突然發生這麼多事情,黃師傅捂住胸口,覺得一陣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