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開了,門口上站著布維鷹、邊皂德和胡子他們,他們看著盧業萌和小燕子衣冠不整呆在床上,個個麵呈喜色,看了一會才又拉上門走了,布維鷹臉上流露出一絲絲笑意,胡子甚至幹咳了兩聲。盧業萌突然明白,他是掉進他們的陷井裏了。又仿佛從一座山峰上滑下來,一直滑進深不見底的冰窟窿裏,渾身都冷透了。
小燕子今年剛上初三,她父親嗜賭如命,家裏能換錢的東西都被他變賣了,昨晚又在娛樂城借了兩萬塊錢高利貸,不到兩個小時就全輸了。他要走,債主問他錢怎麼還,他突然哭起來。債主說哭也沒有用,借錢還錢,如果不還,就按規矩自己找個地方將舌頭割掉或者將牙齒敲掉,免得麻煩別人。想到割舌敲牙,他心裏就打鼓,想去想來,他想出一個辦法,就找邊皂德求情,希望邊皂德幫他還了這個債,他說他有個女兒長得還算標致,讓她來娛樂城做工頂數吧。邊皂德開始不同意,說要做多少年工才頂得了兩萬塊錢。他父親說,隨你吧,我把她帶過來交給你就是你的人了。
邊皂德想了想說,要是沒有其他辦法,你就帶來看看吧,我不願看到你沒有牙齒也不願看到你沒有舌頭。
小燕子的父親回到家,對女兒說,我給你找了份工作,家裏太窮,你不要讀什麼書了。女兒說什麼也不同意,她說你沒有錢我讀書也不問你要。
父親說,你不問我要可人家問我要啊,你爸欠了人家的錢要是還不了,可要割舌頭敲牙齒啊。女兒說,你又賭錢了。父親說,誰賭錢了。女兒就不吱聲了。父親說,現在就跟我去,到了那裏好好幹,聽人家的話。女兒說,我不去。父親說,你不去我隻好死給你看了。說著拿過一根繩子做出要上吊的樣子。女兒哭了一回就跟著父親到娛樂城來了。
小燕子還在哭,盧業萌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盧大隊長,邊老板讓你過來一下。”胡子在外麵叫道。
盧業萌不知道邊皂德找他幹什麼,心裏有點害怕,但又不敢不去。他磨磨蹭蹭半天才來到邊皂德的休息室,邊皂德靠在沙發上正滿臉堆笑。
“邊老板你找我?”盧業萌不敢抬頭望邊皂德。
“大隊長你坐。”邊皂德對站在旁邊的姑娘說,“給大隊長斟茶。”
盡管沒有看到邊皂德跟以往有什麼不同,但盧業萌坐下後心裏還是感到不安,他擔心人家拿這件事做文章。
“恭喜你了。”邊皂德笑嘻嘻地望著盧業萌,“是正嘢吧?”
盧業萌還是低著頭:“是個學生。我剛才是喝醉了。”
邊皂德聽出來了,盧業萌是擔心這件事。邊皂德馬上笑起來說:“她以後是你的人了,你讓她在這裏幹也行,你把她帶走也行,她父親把她交給我,我現在就把她交給你。”說著拿起早已放在茶幾上的一個信封袋遞給盧業萌,“你帶她出去玩玩,需要買點什麼就買,她碰上大隊長,算她造化了。”
盧業萌內心充滿了感激,邊皂德不但不抓住這件事為難他,還這樣成全他,這樣的人這輩子也許不會再碰到第二個了,他在心裏暗暗發誓要好好報答邊皂德。
“你去吧。”邊皂德說,“叫她不要哭了,把她帶到這裏來,我先跟她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