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的裸岩和冰錐。
長白山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座可以走上去的雪山,這裏比起昆侖山的冰川來說,環境要好上很多,沒有那種有裂隙的巨大冰蓋,不用擔心腳下突然斷裂。但是長白山的冰川也是典型的古冰川,山的連貫性不好,什麼冰蝕地貌、臼洞、巨型冰鬥、深不見底的冰井,反正我雪山地貌也沒學好,說不出什麼道理來,隻知道經常一走就是前麵沒路了,萬丈懸崖,得從邊上繞或者趴著過去,走的也是驚險萬分。
一路無話,看上去幾個小時就到的直線距離,我們居然走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才到。到達小聖雪山下山穀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傍晚。
我們在山穀之上大概五六百米的雪坡上打了雪洞紮營,吃了點熱的東西。高海拔處的星空無比璀璨清晰,陳皮阿四使用指北針,配合心裏的天文羅盤以及天上的星宿排列大致定出了第二天走的路線。
一路走的人困馬乏,但是天色尚早,胖子纏著順子,問四周還有沒有溫泉。
順子也惦記著溫泉,不過他說這裏海拔已經太高了,他也不常來,要找溫泉有點困難,要是覺得無聊,倒是可以四處去走走找找,順便還可以去看看古代先民冰葬的地方,在離我們紮營處一公裏多的地方。
倒鬥的總是對屍體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聽到有死人,我們都好奇起來。
陳皮阿四體力不行了,華和尚照顧他,其他人就跟著順子往營地左邊的山穀走去。走了不到半個小時,來到一處懸崖,下麵就是冰穀所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順子找了個好地方停下來,打起一隻冷煙火丟下去。
隻見冰穀底部的冰層裏,果然有很多蜷縮成一團的黑影子,密密麻麻,有的可以明顯看出人的形狀來,有些則隻剩下小黑點,冰穀的四周,甚至還有一些祭祀的痕跡。
順子說古代山裏的村民都流行冰葬,解放初期都還有人葬入這座冰崖,所以現在有時候還有一些老人來這裏拜祭。這裏的冰川是逐年加厚的,所以你看最裏麵的屍體,那些幾乎看不清楚的小點,恐怕有上千年的曆史了,而最外麵的就是幾十年的。
我粗略數了一下我能看到的黑點,發現成千上萬,顯然這塊冰凍的墓地在幾千年的歲月中不知道累積了多少的死人,象這樣的冰穀,小聖山穀內應該還有,那這座雪山豈不是就是一座特大號的墳山。
“這些屍體當中,會不會有當時修建靈宮時候的東夏奴隸?”胖子突然問。
“保不準有。”悶油瓶看著冰穀的深處,逐漸黯淡的冷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屍體埋在冰中,也不可能去挖掘,我們看了一圈,索然無味,又去尋找溫泉,倒是真給我們找到了一處小的,幾個人在溫泉中洗了腳和臉,渾身暖烘烘的回到營地,把情況一說,說的華和尚羨慕不已。
在雪山上,說來也很奇怪,人一暖就犯困,人凍的要死的時候也犯困,晚飯是掛麵,出完後困意襲來,外頭又起了風,我們早早都進入睡袋休息,順子守第一班崗,我們人多,不需要一天把人輪換完,今天輪崗的就是順子、郎風和潘子三個人。
我很疲倦,很快就睡著了,滿以為能睡一個甜覺,沒想到沒睡上一個小時,華和尚、胖子、郎風、潘子同時開始打起了呼嚕,此起彼伏,就象交響樂一樣,我做著噩夢就醒了過來。
這一下子就再也睡不著了,躺著又難受,我爬出帳篷,對順子說我和你換換,你這一班我來,你先去睡一會兒。
順子正自顧自在那裏抽煙,看著一邊月光下巨大的黑色山體發呆,聽到我要換班搖頭說不用,拿了我們的錢,這點還做不到就不好了。
我心說那隨便你,掏出煙去乏,上去問他借了個火,然後一邊往爐子裏添了點燃料,一邊和他開始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