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戀
教師是非常神聖的職業,但是失去了師德卻再也不會神聖,現在各個大學、中學、小學的校園裏多了一份功利,沒有人把教師神聖化了。
政治課開始了,簡老師走了進來,他的衣服總是那麼整潔,身姿行走又是那樣的不緊不慢,皮膚白皙,頭發梳得也很整齊,這是他的優點,可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特別愛幹淨,愛整潔確不是一件好事,讓人看上去又不那麼男人,多數人都認為大男人就應該不據小節,大大咧咧,而且不那麼注重衣著外表,通常人們認為這樣的男人才更象男人,而簡老師在男人中確實很少見,每次他走進班級之後,無論黑板是否已經擦過,他都會再擦一遍,不知這算不算是愛幹淨呢?還算是毛病呢?然後吹一吹肩膀上的灰塵,把書放在講桌上,有時也會擦一擦桌子,同學們對他愛幹淨的毛病叫“潔癖”,一個大男人太講究了就會讓人感到不舒服,甚至讓人覺得他少了男人的味道,這些也在其次,最不能讓學生理解的是在黑板上寫字時總喜歡翹起無名指和小拇指,同學們剛開始還不以為然,也沒有注意,可是這個細節卻被嚴楠菲發現了,她在課上無聊的時候總喜歡觀察老師的細節和動作,她發現了這個特點之後,便在同學們之間傳開了,她在暗地裏經常嘲笑這個老師,嚴楠菲認為他有些娘娘腔,久而久之同學們也都注意起這個老師來。
簡老師皮膚白皙,他的手形特別的好看,看上去又纖細又白嫩,“女人婆”的稱號便在同學們之間傳開了,自從他上第一節課開始,就得了這麼個“雅號”,隻要一提他就會說:“噢,是那個‘女人婆’呀!”這仿佛就成了他的代號,這些毛病也就不再說了,他還有很多讓同學們無法接受的毛病,一一列舉還舉不過來,就舉一些簡單的小事例吧!
秋季是氣侯幹燥的季節,他的嘴唇幹裂,經常會用舌頭舔自己的嘴唇,這些女學生實在接受不了。嚴楠菲初步計算過,他在一節課的時間裏大約舔了五十多次嘴唇,同學們上他的課都挺安靜,不用聽課隻看他的表演足可以讓同學們著迷了,當然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與他做對,反到覺得他很親切似的,再說他也沒有別的老師那樣陽剛,同學是好是壞與他毫不相幹,課一講完,他就走人,他不管你聽不聽,也不去過問你懂了沒懂,每天熬過一節課的時間就輕鬆了,走人了。
從不跟同學計較,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他就當沒有看見,對工作是極度的不負責任,有一次嚴楠菲還把他氣哭過。從那天之後,他再也不敢與同學發生衝突了,當然他也不會太為難這些女學生,即使女學生太無理的話,他也可以視而不見,隻管講他的課,他的性格平和也很溫順,一般情況下也不會發怒。
上完課就走,從不停留在學生麵前,可是他有一個壞習慣,總是給同學訂一些亂七八糟的書籍或者課外讀物,讓同學們交額外的費用,有的同學家庭條件差就在背後裏罵他,說他昧著良心賺同學的錢。
這節課他又讓同學們交了三十元錢資料費,嚴楠菲忍無可忍開始說話了。
“簡老師,又讓我們交什麼錢呀!上周交的錢,還沒有把書給發下來呢?怎麼總收費呢?”
“上次給你們訂的資料幾天就到,這是一本故事書,裏麵的內容我大致看了一遍,跟你們這個年齡也很接近。”簡老師說。
“這個月已經沒有錢了,不交可以嗎?”嚴楠菲說了一句。
“可以采取自願的形式,如果有這個經濟條件的話最好都交,沒有經濟條件可以不交。”簡老師也沒有采取任何的強硬態度讓他們交這個錢,同學們對他的做法也沒有太大的敵意,因為選擇權畢竟在同學們手裏嗎?但是他從這些書費中謀取巨額利潤。
下課後,班長統計交錢學生的名單,隻有少數幾個同學沒有交,嚴楠菲肯定不會交的,她就是有錢對讀書也不感興趣,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著,王小楠回過頭來與沈曉軒說:“據小道消息,古老師還是一個處女呢?四十幾歲仍然單身。”
這些學生對老師的私生活特感興趣,私下裏開始議論起來。
“是嗎?這可是一個奇聞。”馬曉晴也感興趣了,於是湊上前來說。
“怪不得她那麼古怪呢?脾氣又不好呢?”沈曉軒同情地說。
“我就說嗎?這樣的脾氣誰要她呀!”馬曉晴說。
“真看不出來,她表麵那個樣子,沒有想到身世還是這麼可憐呢?”白玉潔說。
“我中學的同學跟古老師是鄰居,哪天我去同學家看見古老師,順便就跟她談起古老師,結果一談,我同學還認識她,居然跟她還住在一個樓。”王小楠說。
“我聽說她一生沒有結過婚,年輕時曾經與一個男孩相戀,後來那個男孩拋棄了她,從此她就恨透了男人,決心終生不嫁。”
“原來是這樣呀!怪不得她性格那麼古怪,看來還是情有可原的。”沈曉軒說。
“怎麼,這樣就同情她了。”嚴楠菲說。
“我說呀!她分明是尖酸又刻薄,刁鑽古板,不近人情,一輩子連個孩子都沒有的女人能有什麼愛心呢?”馬曉晴說。
“話不能這麼說,愛心跟有沒有孩子沒有太大關係,那是一種品質,一種性格。”白玉潔說。
“要我說呀!她的人格和思想都有問題,她的思想和性格都很古怪,聽說這樣的老女人很容易心理變態的,怪不得整天對咱們陰陽怪氣的呢?”馬曉晴說。
幾個人正在談話,王曉楠把食指放在嘴的中間小聲“噓”了一聲,說話間古老師走了進來。
“不要說了,她來了。”王曉楠說。
馬曉晴伸了一下舌頭,暗自慶幸沒有聽到她說古老師的壞話。
“算了,不要議論她了,快準備一下吧!下節課就是舞蹈課了,趕緊換衣服去呀!還愣著幹什麼?”白玉潔說了一句然後就離開了教室。
古老師來班級裏四處看一看,點了點名看看不缺人就走了。
大家在舞蹈室裏,列隊站在把杆的兩側,舞蹈老師讓大家做基本功練習,今天的課有些特殊,特別從舞蹈學院請了一位男舞蹈演員為大家做示範,男演員在藝校是跳巴蕾的,是跳王子的角色,他穿了一身舞蹈衣服,衣服將身體包裹很嚴,女孩子們因為害羞甚至不好意思看他,他那健美的肌肉和男性的特征都顯現出來,他與女老師翩翩起舞,突然他來了一個360度的轉圈,動作相當漂亮。女孩子看得都入了神,伴著《天鵝湖》音樂的結束,他的舞蹈也結束了,大家還沉浸在意猶未盡中,藝術太美了,讓人心裏是那樣的愉悅,是那樣的陶冶人的性情,同學們紛紛鼓掌表示祝賀和讚美,這堂課大家都很認真,沒有一個遛號的,也沒有不聽管束的。最後臨下課的時候女老師還與男老師合跳了一曲華爾滋,動作舞姿優美極了,這可讓女孩子們大開眼界,今天可上了別開生麵的一堂藝術課,讓她們開闊了視野。
第二天早上沈曉軒和馬曉晴一到校就看見白玉潔趴在桌子上,眼睛紅紅的好象剛剛哭過,這時沈曉軒走了過來。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沈曉軒問了一句。
“沒有什麼?”白玉潔抬起頭,滿臉的倦怠。
“需要我們幫忙嗎?”沈曉軒用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白玉潔搖了搖頭。
這時馬曉晴走了過來,她最看不慣白玉潔受委屈了,雖說她性格粗魯不近人情,但是隻要誰欺負弱者她準會出頭,在她的眼裏白玉潔是一個弱者,看到白玉潔這種憔悴的樣子,她居然喊了起來:
“你說是哪個孫子欺負你了,我與她拚命。”一邊說著一邊還把袖子挽了起來,樣子滑稽可笑極了。
“沒什麼?你瞧你那樣。”白玉潔說。
正在說話時,上課鈴聲響了,大家都回到座位上,馬曉晴回頭看了一眼白玉潔。
不一會兒,沈曉軒寫了一張條讓同學給傳過來。白玉潔接過紙條,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堅強,記住沒有任何事情會難住你的,我們都會在你身邊幫助你,支持你!!!
曉軒。”
白玉潔看完紙條之後,向沈曉軒微笑著點了點頭,這種笑容很勉強,沈曉軒好象從這種勉強中預感到什麼,彼此心靈是那樣的默契,這是心靈的傳遞,她感覺她一定有事,一種難以言表的難言之隱。
學校規定校園內不準男生入內,但是在校門外卻不免會有大量的男孩來訪和守侯,淑女學校管製很嚴,學生在校期間不允許談戀愛,而且也不允許與校外男生接觸,也不允許與校外男生通信,一旦發現有談戀愛的現象是會被記大過的。當然在校期間同學們都會百依百順,宛然一副淑女的形象,可是一出了校外就由不得她們了,女同學們跟著她們的守侯者一一離開了,這個學校裏的學生基本家庭條件都很優越,每天晚上放學守侯在校門口的都是一些名車和高檔轎車,有的是父母來接孩子回家的,當然也有男朋友開著跑車來接女朋友的,總之名車比比皆是,每個周末可以做一個車型大展覽。
奚美娟剛走出校門,迎麵站著一個男孩子,好酷的造型,戴著黑墨鏡,騎著大賽摩托車,他的一身裝束就像電影中的殺手,休閑服飾,看上去一個陽光男孩,好帥氣的男孩,手裏還拿著一束鮮花,笑容滿麵的走了過來。他的造型會使許多女孩子投來豔羨的目光,這時奚美娟回過頭來看看,害怕學校的老師看見自己,在確定沒有老師看見之後,坐上男孩子的摩托車跑開了。
這一幕讓沈曉軒和馬曉晴看見了。
“看人家,護花使者來接了。”沈曉軒說了一句。
“小賤人,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東西。”馬曉晴又罵了一句。
“你算了吧!你不是看人家談戀愛眼紅了不是。”沈曉軒戲弄她說。
“去你的,我是不想談戀愛,你沒見成群結隊的男孩在追我嗎?”馬曉晴調侃道。
“誰說話呢?怎麼那麼不害臊。”這時白玉潔在後麵跟了上來。
“如果你願意也可以讓你的護花使者來接你呀!”沈曉軒說。
“我呀!討厭男人,這輩子都不會找男人,我媽說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馬曉晴受母親的熏陶,也恨透了男人。
“你也就痛快痛快嘴吧!你沒有遇見喜歡的男人,如果有一天你碰上了,借你兩條腿你都會跑到他那裏去的。”沈曉軒笑著說。
“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結婚的,我是獨身主義者,男人都他媽的是喜新厭舊的東西。”馬曉晴一提起男人就特憎恨。
“這話你先別說,總有一天會有一個讓你神魂顛倒的男人,看你怎麼辦?結不結婚?”沈曉軒說。
“是呀!我該怎麼辦?我的初戀呀!你在哪裏?趕緊快一點到來吧!”馬曉晴一邊說著一邊一副陶醉的表情。
“簡直象個花癡,還把自己說得跟貞潔烈女一樣。”白玉潔取笑說。
馬曉晴斜著眼睛瞪了一眼白玉潔,幾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車站,正好這時公共汽車來了,她們上了車。
白玉潔好幾天也沒有到校上課了,她的座位始終都空著,沈曉軒和馬曉晴輪班到她的座位上坐著,就是防止老師發現她不在,每天老師布置完作業都由沈曉軒和馬曉軒倆個幫助完成,每節課還替她簽到。
兩個人一直幫助她做這些工作堅持了一周,總幫助遮掩這件事情也不是辦法,遲早有一天古老師會查出來她曠課的事實,真害怕有一天又讓古老師抓住了把柄又要找白玉潔的家長,她又要遭受皮肉之苦。
沈曉軒和馬曉晴決定去白玉潔家看一看情況,想了解她曠課的原因,沈曉軒和馬曉晴在路上邊走邊談著。
“她可真怪,這幾天簡直就象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個電話也沒有,也不見人影。”沈曉軒說。
“等我見到她呀!一定讓她好好地安排我,我要吃大餐,這幾天我幫助她做作業,手都累壞了,我想想吃什麼好呢?吃中餐還是西餐,是韓式料理還是日式料理呢?還是海鮮吧!我對吃海鮮比較感興趣?”馬曉晴饒有興趣地說著。
“還要吃大餐呢?你這分明就是趁機敲詐,她平時生活那麼拮據你還想著吃大餐,你就不能為她省點?”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白玉潔的家。
白玉潔的家住在全市最貧困的地區,低矮的小平房,這裏的房子多數都租給那些外來打工者,生活都比較貧困,文化素質普遍偏低,大男人站在巷子裏連衣服都不穿,夏天的時侯整天光著上半身走來走去,隻穿一個小褲頭,當彎腰撿東西的時侯連屁股都看得見。女人穿著大背心出來倒垃圾,連胸罩也不穿,看見兩個胸部在內衣裏亂顫,家家戶戶院子裏都拉一條晾衣繩,在過道裏就看見橫七豎八的掛著各式的衣服。
沈曉軒和馬曉晴還是去年來過白玉潔的家,好久沒來有些忘了,於是挨家挨戶地觀看,當看到白玉潔站在院內的時侯,她們走了進去,白玉潔很遠就從院子裏迎了出來,沈曉軒和馬曉晴走進這將近十平米的院內,很小的過道,她們低著頭走進去,一抬頭就會撞到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