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史懷哲:非洲叢林的聖者(1 / 3)

1.史懷哲:非洲叢林的聖者

史懷哲:非洲叢林的聖者

史懷哲:非洲叢林的聖者

2009年10月9日,美國總統奧巴馬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是2009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時,感到“吃驚”和“慚愧”;吃驚的不止是美國總統本人,還有世界的媒體和公眾。雖然在諾貝爾獎的獎項中,和平獎不可避免地會引來最多的爭議,但這個決定所引發的質疑和震動,還是過於強烈了——奧巴馬有理由“慚愧”,尤其當他與那些超越種族宗教、畢生奉獻於人道主義事業的獲獎者站在一起的時候,比如曼德拉、特蕾莎修女、史懷哲……

史懷哲在中國的知名度不是很高,但在西方,卻稱得上家喻戶曉。

他25歲就獲得哲學和神學博士學位,卻在30歲時立誌學醫,38歲獲得醫學博士學位後,他遠赴非洲行醫,不畏艱難險惡,創辦叢林診所並竭盡所能為窮困黑人服務50年。

他同時是高超的管風琴演奏家,多次在歐洲和非洲巡回演出,以籌措維持診所的經費。

他著述豐富,思想深刻,有多種哲學論著。他不僅在理論上,更在行動和實踐上,成為當世及後來的環境保護、動物權利及誌願者運動的先驅。

1953年,以78歲高齡獲得諾貝爾和平獎時,史懷哲已經在全世界享有崇高的聲望。

頑童轉性

1875年,阿爾伯特·史懷哲出生於的德國阿爾薩斯一個牧師家中。

阿爾薩斯這個地方我們並不陌生,所有中國孩子都學過的課文《最後一課》,描寫的就是發生在這裏的故事。普法戰爭後,法國痛苦地將阿爾薩斯割讓給普魯士,那個鄉村小學向祖國語言告別的最後一堂法語課,因此感動了全世界無數讀者。

生活在雙語環境,史懷哲從小就能自如地使用兩種語言。同家人交流寫信用法語,對外著述和演講用德語。這樣的成長背景,使他得以吸取兩種文化的長處,並具備更加開放和開闊的視野。後來他與法語作家羅曼·羅蘭、德語作家茨威格都有很深的交往並維持了終身的友誼。

不過,作為牧師家的少爺,雖然家境優渥,少年史懷哲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過人之處。他的頑皮和不馴,頗令父母頭痛,因為功課差,有一次校長甚至還把他父親請到學校,希望他把這個頑童帶走。

情況在俾麥老師出現後有了轉機。俾麥老師知識淵博,備課充分,課堂上的每一分鍾都精心安排,他為史懷哲打開了一扇知識和思想的大門。從此這個耽於幻想的懵懂少年轉了性,愛上了讀書和思考,走上踏踏實實做人做事的路,成績也名列前茅。俾麥老師對史懷哲一生影響深遠,直到遠赴非洲行醫,偶爾回國,他第一位要看望的人一定還是他的俾麥老師。

天性淳正

有幾件小事,頗能顯示少年史懷哲敏感內省、淳厚正直的天性,以及成長為一位偉大人道主義者的端倪。

有一次他和同伴玩鬧,他很意外地把一個身高馬大的玩伴摔倒,壓在地上。那人很不服氣,說:“我要是每周能喝兩次肉湯,你才不是我的對手!”這句話令史懷哲深受刺激,為自己優越的生活條件感到羞恥。從此他拒絕再喝肉湯,雖然那曾經是他最期待的美味。

他也很排斥衣著上的與眾不同。父親用自己的舊外套給他改製了一件披風,穿上很合體,儼然一個小紳士,但村裏其他同伴都沒有這樣的衣服,他就堅決不穿。為此不惜激怒父親,惹來一頓老拳。母親帶他去買帽子、手套,他總是執拗地選擇與其他孩子一樣的廉價貨,而絕不要那些漂亮的象征上流社會的“品牌”。

有一次,同伴邀他用彈弓去打鳥。對這項男孩子們樂此不疲的遊戲,他並不喜歡,但如果拒絕,勢必遭來嘲笑,無奈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可是,就在同伴拉緊彈弓瞄準小鳥的一刻,史懷哲後來回憶,突然遠處傳來教堂的鍾聲,“這聲音好像來自天上”,深深震撼並打動了他,他丟掉彈弓,大喊著嚇走小鳥,然後掉頭奔回家中。

這以後,他再也不去參與打鳥釣魚這類殘忍的遊戲,也不再介意被同伴嘲諷為“多愁善感”。在遇到不幸的人或被虐待的牲畜時,他總是陷入煩惱和痛苦,並在晚禱時為這些可憐的生靈向上帝虔誠禱告。

多年以後,史懷哲在非洲叢林中完成了著作《敬畏生命》,清晰地表達了自己的生命觀:所有生命都是神聖的,因此每一個生命都有不可替代的價值。一個人在傷害到其他生命時,必須判斷這是否基於生活的必須而不可避免。一個農人可以為了生活在牧場上割一千棵草給他的牛吃,但在回家的路上,卻不應隨意踐踏任何一棵路旁的小花。

史懷哲“敬畏生命的倫理學”,被譽為“西方道德進步的一個裏程碑”,而這一思想的種子,無疑可以追溯到他的少年時代。

多才多藝

中學畢業後,史懷哲進入法國斯特拉斯堡大學就讀。

斯特拉斯堡,雖是位於法德邊境的小城,卻人文薈萃,是法國國歌《馬賽曲》的誕生之地,如今更是歐洲政治中心歐洲議會的所在地。斯特拉斯堡大學是歌德的母校,生物學家巴斯德也曾在這裏執教,學校風氣開明,思想活躍。

在大學裏,史懷哲在哲學、曆史和音樂方麵的天賦很快就顯露出來。26歲,他不但順利地獲得哲學和神學博士學位,而且在音樂演奏、理論研究方麵嶄露頭角。

由於家庭影響,史懷哲8歲時就開始彈奏教會的管風琴,那時他的腳還夠不到管風琴的踏板。18歲,也就是他剛剛進入大學那一年,有一次遇到當時法國著名的管風琴家魏多,這位大師級人物在聽了史懷哲的演奏後,大加讚賞,一改隻收音樂專業學生的慣例,破格收他當了學生。

30歲之前,史懷哲完美地完成了幾乎所有的人生功課:拿到了博士學位,出版了《康德的宗教哲學》、《巴赫傳》等著作,後者是他用法、德兩種語言寫成的,直到今日仍然是研究巴赫的經典之作。後來他還拜杜勞特曼為師學習鋼琴,後者是李斯特的高足。

畢業後,母校邀請他回校任教,尼古拉教堂聘他做神職人員,他的老師魏多則認為他在音樂方麵將來必成大器,會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家。

一切都順順當當。

沿著這條軌跡走下去,沒有人會懷疑史懷哲將成為一名出色的學者、牧師、藝術家,在富足、優雅的生活中有所作為地度過一生,難道還有什麼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