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大事,你跟你弟弟們說說,也要上心些。”端親王便道:“皇額娘放心就是。”母子兩個閑話了幾句方散了。
夜裏,皇上到坤寧宮來,皇後侍候吃了晚飯,才說今日烏喇那拉氏過來求著想出宮去懷親王府住,弘顯家又添了不少孩子,烏喇那拉氏在宮裏天天也是枯坐著,不如給兒子帶帶孫子,倒有些樂趣。皇上聽了,半晌不說話。皇後說道:“我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你想想,這宮裏實在是苦悶,不但她,連著懋妃也可以一同到慶親王府。”皇上道:“不如讓弘顯他們幾個送孫子進來。”皇後說道:“這也不妥,送世子來,宮裏不合適教養,倒耽誤了,送其他孩子來,又養在祖母膝下,難免生了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皇上想了半日,便準了,因為烏喇那拉氏跟著懋妃都要出去,索性把裕妃也送到和親王府,若是老頭子在,肯定有各種說法,而今都是可以做主的事,到底是皇上體恤。禦史們知道於禮不合,但早就麻木了,尤其是皇上的後宮之事,當年被收拾的那樣慘,還能輪得到他們隨便置喙的麼?
皇後見後宮至此清淨,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原來閑時候還能跟烏喇那拉氏與裕妃說說話,現在在宮裏隻好跟皇上大眼對小眼。皇上還有心情開玩笑:“這是非逼著朕獨寵皇後一人呢!”宮裏選秀已經廢止了十多年,沒有新人,連舊人走空了,眾人又議論紛紛,但也僅僅是議論紛紛。皇後養了四個兒子,兩個閨女,大兒子是當仁不讓的太子人選,怎麼都是有資本啊!
八福晉家姨表妹的小兒子被端親王帶著幾個弟弟認真觀察了一番,得出結論,說是不行。皇後問起,英親王回道:“皇額娘,那小子一看就是離了家裏幹啥啥不行的樣子,怎麼配得上寶珠。”皇後聽了,也嫌棄,想著男孩子總該有擔當,因此此事就算了。叫了八福晉進宮來說,因為二人關係非比尋常,也就實話實話了:“那孩子還是嬌嫩了些,況且是家中老小,寶珠也是家中最小的,兩個在一起不合適。”八福晉是個坦蕩的,說道:“既然這樣,也就再尋吧。”說罷,又笑道:“還是嫂子想的周全,我給我們二格格找婆家,也得小心點。”八福晉如今養著三子二女,廉親王天天養孩子都忙不過來,又因為皇上找他推心置腹談了一回,說咱們兄弟兩個也算是惺惺相惜,明人不說暗話,你即便想給自己搏一搏,但是想想侄兒侄女們,且不說你而今境地大不如以前,就算你能有九分勝算,若是輸了那一分,這一家老小的性命還能保不能保?八弟,你真輸得起?這話從皇上口裏說的,更顯得驚心動魄。廉親王頓時跪在地上,隻說自己糊塗,皇上親手拉起來,說道:“一家門裏的事,好說好散,你改了,朕既往不咎。”廉親王心裏也明白,於是此事揭過不提。雖然端親王還是派了釘子在廉親王府,這麼多年毫無動靜,也就罷了。
寶珠的婚事最終還是定了。是她自己定下的,一個進京趕考的漢人。小公主喜歡出去玩,皇上、皇後養孩子跟別人家不一樣,知道安全,便是隨著性子來的,又因為寶珠受寵,所以更是放縱。皇後問小公主:“你瞧上了他哪一點?”小公主笑道:“他把銀子給了街角的老太太,那老太太帶著一個小孩子,好幾天沒有吃飯了。”皇後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等他考了試,我見見他。”皇上知道了,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那人也爭氣,竟然進了殿試。端親王早把底子查得幹幹淨淨,說他是山西人,晉商出身,家業很大,本來要他從商,結果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讀書寫字,老子娘也不等著兒子掙錢,也就順著他了。